七
大雪连着了两日,层层叠染地抹白了整个世界。谢府门前的积雪被清扫净,赵碧烟裹着银白的狐裘大衣,据说是今年北方新贡的料,皇帝赏来,于是被谢向晚拿去了大氅。谢向晚牵着他,拥着人上了车。
大雪已停,今日便是除夕,照惯例,在京的皇亲都要参与家宴,谢向晚也不例外。此时在车,谢向晚握着赵碧烟的手问;“冷吗?”
舆照常铺着毡毯,手炉也是备好的,赵碧烟摇:“不冷。”
谢向晚揽着他,将大氅拢得更严实,叮嘱:“里规矩多,人也杂,不要离开我边。”
赵碧烟微微垂眸,虽然是王妃,但为男妻终是让他地位低了一等,谢向晚这是在担心他被人为难,“省得。”
车在门前停,谢向晚与赵碧烟由小黄门引着去了殿,一一行过礼后落了座。
因着皇帝自上位的手段,这位与皇们都不亲近,里的皇们到了年纪便早早去了各自的封地,如今留在京的只有太与三皇。因此,在场的也不过是皇后,太、太妃以及三皇与三王妃。
这场宴席难免有些寂寥,皇帝例行过问每人的功课后便再无话,只在问到谢向晚时看着赵碧烟怔了怔,缓声问:“这就是赵家的小儿吧?”
“是。”
灯火摇曳着照在皇帝面容上,光教人看不清他的神,只听他缓缓说:“不错,看着是个好孩。”
太此时接话:“也只有此等佳人才得上晚归,对吧,三弟?”
这话看似夸人,却着莫名的嘲讽,三皇只不知,温一笑,答:“皇兄说的不错,算起来我与晚归也许久未见了,这杯我敬你。”
三皇的母妃去的早,背后娘家势力式微,或许由此,三皇是各皇最受重的,隐隐有压过太的势。因此,太看三皇格外的扎。
谢向晚同他年纪相仿,两人关系不错,早些年三皇也曾去过北疆,于是举杯回敬:“文延客气了。”
赵碧烟坐在谢向晚后的位置,他看着同样在三皇后的王妃若有所思。
宴席尾声,皇帝携皇后先行离开,大堂顿时少了些拘谨,太喝了酒,乐呵呵地说着些往事:“说起来,三弟也是痴的,那年也是大雪,为了求父皇赐婚三弟可是在外面跪了一天,上差落了病。”看向谢向晚,“可惜晚归你不在,没能看到三弟成亲,那排场,果真是动了真。”
三皇笑笑:“皇兄莫要打趣了。”
“怎的?怕弟媳脸薄?三弟真是,一家人用膳也将弟媳藏的这么严,也让弟媳和我们见见才好,是吧晚归?”
男妻难登大雅,面圣无法遮面,便垂首在后,不与众人平坐,如今挑着这个说事,倒是羞辱的意味多些。谢向晚神微动,想到后自己的王妃,心有了猜测,主动:“是我疏忽了,来,栖柳,见过太与三皇。”
谢向晚悄悄拉过赵碧烟的手,轻声说:“没事,别怕。”
赵碧烟睫轻颤,乖乖行了礼。
谢向晚给了台阶,三皇没有不的理。
三王妃垂首行礼,声音轻轻柔柔,但的确是个男人:“见过太殿,见过端王。”
三王妃是男妻谢向晚并不吃惊,只三皇又是哪惹了太不痛快,皇室宗亲不同他,娶男妻可是大事,也难怪三皇差跪废了才让皇帝松了。话虽如此,被人搬到明面上说的意味可是不同,毕竟正妻是男人,终归是不。
谢向晚无意再说此事,太却又:“弟媳多礼了,端王妃与你同为男妻,我想你们二人结一番也总归不错。”说罢眸笑,回转在四人之间。
谢向晚挑眉,心不虞,这神经太莫不是吃错了药,上赶着得罪人?一生都被困囚的人,结再多又有何用?即便低微,自家的男妻也容不得他人这般侮辱。
一旁的赵碧烟神平静,沙影的言语对他来说不痛不,倒是这太的心思令他起疑,费尽心思的让他认识三王妃有什么好?
在谢向晚动怒前,三皇开:“皇兄!拙荆脸薄,莫再打趣了。”这是生气了。
太不以为然,继续煽风火:“三弟哪里话,都是一家人,你倒好,弟媳一直低着,叫我们如何认识?”
一向温的神现一丝裂痕,都是人,到了这般地步三皇也明白了太的用意。若说男妻无地位怕碍了众人的,谢向晚已经大大方方地介绍了自己的王妃,再说这话只怕是自己折辱了自己。
拳握了又松,三皇呼一浊气,轻柔地对边人:“念柳,抬起来吧。”
听见这名字,谢向晚眉一,待到完全看清三王妃的相,脸完全沉了来——那容貌竟是与赵碧烟有五分相似!
赵碧烟同样惊愕,神复杂地看向三皇,恰巧对方也看了过来,视线,那双黑眸蕴藏着太多意味不明的,如浪般刹那间涌向赵碧烟。
赵碧烟收回视线垂帘,觉到谢向晚握住他的手用力了几分。
如今,若是还看不明白今晚太闹得哪一,那他谢向晚就是个傻。
好,真是好得很!
宴席最后不而散,谢向晚一刻也不想再里驻留,拉着赵碧烟早早回了府。
车,谢向晚一直黑着脸,眸沉沉,周的空气被压缩了般让人窒息。赵碧烟手腕被得通红,一动不敢动,许久才听见谢向晚问他:“你认识谢青?”谢青就是三皇。
“不认识三皇。”
谢向晚似笑非笑:“当真?”
赵碧烟依旧记得上次因为林椹,谢向晚可是把他打了个半死,这回若是牵扯到皇,自己还有命在么?
更何况,今晚还有事要。
眸微动,赵碧烟覆上谢向晚的手,柔柔地靠在他前,仰看他,簇了星光般,盈盈一,柔声说:“王爷,自嫁给您便一直在府,如何去认识三皇?未嫁给您之前一介草民,怎攀得上枝?只您的妻,王爷。”空来的手上谢向晚眉间,“莫生气了,叫人备了酒,院里的梅似是开了,陪您赏梅可好?”
赵碧烟衣袖间似有暗香,温柔的令谢向晚放松了眉,臂一伸将人抱在上,语气严肃却没再发怒:“胆倒是越来越大了,是你想赏梅吧?”
赵碧烟柔柔地笑着,手被谢向晚捉在嘴边亲吻,“是想了,王爷您陪不陪呢?”
赵碧烟的态度令谢向晚颇为受用,柔媚的笑容也甚是勾人,的郁闷一时散去不少。天相似的人何其之多,或许太只是想简单地给他找不痛快罢了,至于三皇,懒得他。
将人怀里,谢向晚揽着他的腰,亲吻他的脖颈,似叹息般低声说:“栖柳,乖一。”
正如赵碧烟所说,院里的梅开了。盛着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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