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杜禾，人要开心

    像是过了很久，仿佛是几个世纪。她浑浑噩噩地醒来，梦里温的不真实的一切让她泪满面。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窗外只剩了几寥落的余灯。

    漆黑的手机屏幕倒映着一张憔悴悲伤的脸，她捡起脚边的泛黄书签，边角起了，像尘封破旧的回忆。

    她的十六岁，夹杂着父母歇斯底里的争吵，常常躲在被窝里独自泪到天亮。

    于是第二天着一对桃去上课，他提着早餐现在班级窗边，默默看了她好几。

    那枚书签夹在他送她的那一大本漫画里，他没有问她为什么不开心。

    直到夜人静时刻，她看到书签上的工整字迹，拨通了那串号码。

    少年声线难得温柔，但那天晚上没有月亮，打窗台上那株白山茶，路灯将叶影投在净的白瓷墙上。

    如果你不开心，就来找我玩。

    我现在就不开心。

    给我十分钟，我上到。

    改装托在夜的街飞驰，轰鸣声停在她家楼。她像仓皇逃的公主，跟她的骑士奔跑在无月而浪漫的午夜。

    他带她吃烧烤小龙虾，生片粥香气四溢，她想喝酒，他陪着她喝。她想大笑呐喊，他陪她笑，陪她喊，挥洒青期里的叛逆和伤痛。

    你的号码，什么时候都能打通吗？

    除非有一天我不了你男朋友了。

    酣醉的女孩嘻嘻笑着，的贴上他的，不了男朋友，就我老公。

    他也笑，睛里装满了整个星河。

    回忆是甜的，却叫人伤悲。

    明明已经知拨不通，却还是拨了过去。

    机械女声无戳破她的可笑妄想，一遍遍重复播放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年久失修的收音机被回忆的碎片卡住，发刺耳而绝望的哀响。

    而她终于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嚎啕大哭的理由。

    那晚天渐亮，他们跑到学校的后山上看日。

    山野空旷，宋霖对着一片寂静山林呐喊：

    杜禾！人要开心！

    后来离开他，她再也没有开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