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穆红裳
：“但我们师
同门，怎么练的功夫还不一样？难不成慧静师伯和我师父学得功夫不同？”
“是啊！”无相大师哈哈笑着答
：“我和觉静的功夫，都是跟我们的师父学的，我们学来的功夫是一样的，传习自师祖。可慧明师叔却不一样，他是个半路家的和尚，功夫打哪学来的，我可就不知了。”
“那，慧静师伯和我师父谁更厉害些？”穆红裳问。
“一开始，自然是我师父厉害些，”无相朝穆红裳笑得淘气，颇有几分炫耀的味：“但后来，大家都老了，气力不如年轻时足，慧明师叔那偏门的路数，就渐渐占了上风。”
“这我知。”穆红裳：“我师父说过，我们的功夫，就是给老弱病残练的。他是那个老，我是那个弱，我四哥是那个病。前几日我想过，我五哥的
伤了，大夫说再也好不了了，那是不是能让我师父也教教我五哥，但师父说不行……”
穆红裳垂
，眸光微微黯淡。无相大师伸手，像是安
一样摸了摸她的脑瓜
：“所谓老弱病残，原本只是句笑语而已。慧明师叔的武功，走
捷轻灵的路数，靠得就是速度和招式，来弥补力量上的不足。你哥哥伤了，这样的路
，他定然是没法走的。”
“果然，”穆红裳抬起，朝无相大师笑笑：“你和师父都是真正的家人。”
“是啊！”无相大师听懂了穆红裳的话：“家人不打诳语。有些实话不好听，有些事实不好接受，但总是逃避却是没用的。”
“我知。”穆红裳抬起，
了一
气，又重重地吐了去：“没关系。五哥只是断了，他还好好的，已经很好了。我总能想办法让他能够继续上战场。”
“哦？”无相大师微微挑起眉：“我以为你会希望他一直留在家里，平平安安的，无病无灾。”
“我是这样希望，我希望爹爹、叔父们、还有哥哥们都能在家陪着我，平平安安的。”穆红裳先是，又
定地摇摇：“但他们不会愿意，五哥不会愿意。我们穆家的孩，从会走路开始就要学
枪，哥哥们和锦衣从懂事起，就开始为了上战场
准备，一直到十八岁上战场的那一日。锦衣没有活到那一日，而五哥，则在上战场的前被人谋害伤了。但他们都是真正的穆氏将军。穆氏将军，绝对不会甘于困守后宅，一个无所事事的闲人。”
“将军的抱负，在战场。”无相大师答：“这我能明白。你希望成全你哥哥，这我也能明白。小师妹啊，若要是你，你会怎样选。”
“去战场。”穆红裳毫不犹豫地答：“去保护爹爹和哥哥们。虽然我不是男孩，不是穆氏将军，但我希望能尽力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就像爹爹他们，想要尽力守护北境百姓，而我，想要尽力守护家人。师兄，你看，其实我是很自私的人呢！”
“为什么这样说？”无相大师眨了眨
，有些好奇地问：“有守护之心，依我看来，这应当是无私的将军之心，为何你却说这是自私？”
“因为我想要逃避。”穆红裳诚实地答：“我在安国公府大，世人只知安国公府的穆氏将军是国之栋梁，一代代埋骨沙场，但谁又知安国公府后宅里，有多少女人的泪。将军夫人们相互安着努力支撑这个家，将军们在战场上拼杀，女人在后宅日日担惊受怕，将军们埋骨沙场，女人们
泪、耗尽生命为他们陪葬。”
“无论哪一次，穆氏将军们陷危局，后宅的女人想要伸手去帮助他们、保护他们都不到。这样无能为力，只能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儿、兄弟，这样无助的死去。因此如果有机会，若有机会，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去北境，去战场，去保护我的父兄，或者代替他们守护北境。哪怕我的努力毫无疑义，但至少我能够有机会去改变结局。”
第572章 亲戚一堆
“苦海无边。”无相大师叹。也不知这句话到底是指谁，是指什么。
穆红裳听了之后憋着一气，好半天都没声，最后才问：“师兄，你和师父都是佛家弟，佛祖面前不是都讲究众生平等吗？难不成是因为我前世犯了什么业障，今生要受惩罚，所以才生为女人？我分明觉得，
为女人本就是原罪，又是哪里来的平等？”
“这问题，我没法回答。”无相大师伸手拎起手边的茶壶，给穆红裳倒了一杯茶：“我也不想用那些佛法理来开解你。”
“我倒要谢过师兄，”穆红裳笑了，但是眸明显有些黯淡：“谢谢你没有劝我想开些，也谢谢你没劝我认命。”
“因为我猜到了，劝了也是白费
而已，”无相大师说话一都不客气：“因此我倒省些事。”
“师兄这话，倒像是我师父说的。”穆红裳这次是真笑了：“他也是这样说的。师父总是说，想不通就算了，嘛要为难自己，旁人的理也不见得是对的，持己见没什么不好。”
“真像是慧明师叔会说的话，”无相也笑了，笑容豁达毫无
霾，眸
没有
半分类似于同
的神
：“他一贯就是如此我行我素。否则也不至于这么大的年纪，才想起收徒弟，一收还收了个女娃娃。”
“你看，师兄，由此可见，这世间真的没什么公平可言。”穆红裳双手摊开，半真半假地抱怨起来：“连你这个和尚，都嫌弃我是个女孩。”
“瞎说。”无相大师立刻冤枉得直摆手：“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女娃娃好得很，除了不能当和尚，哪里都
好。”
“说来也真是奇怪，”穆红裳撑着腮：“为什么师父不想收个和尚小徒弟，一收就收了我这个从来不拜佛的，师兄，你说佛祖会不会计较我师父，嫌他收了个不虔诚的徒弟？”
“收徒也要看缘分的。”无相大师笑笑答：“慧明师叔在净慧寺清修这么多年，这满院跑的小和尚，也没见他瞧谁。他收你，也不是为了让你跟着他吃斋念佛。慧明师叔虽然是和尚，但你不是，没人要求你跟着他一起拜佛，我佛慈悲，怎可能计较这些小事。”
“师父也真是想不开，”穆红裳轻轻叹了气：“为了收我这个徒弟，他答应了我祖母，将来我到哪里，他就得跟着我。可跟着我这样没息的徒弟有什么好？左不过是跟着我从家里嫁到另一个宅院，一日日的坐在后宅里看着四四方方的天。”
“心自在，则天地宽。”无相大师哈哈笑起来：“你看我这大相国寺，难不成不是四四方方的天？慧明师叔是和尚，坐在哪里念经不是念？不过你倒是不必如此拘着自己。”
“我又能上哪里逛去。”穆红裳忍不住笑着摇：“在京还好，好歹还有谢
和我一
玩。等到将来我嫁去江南，完全陌生的地方，人生地不熟，连个朋友都没有。”
“你朋友虽不多，但师兄弟却多，师侄、徒孙更是一大群。”无相大师指了指窗外：“瞧见没？这满院的大和尚小和尚，可都是你的同门。将来你无论去了哪里，随便在当地找一间庙问一问，只要你说你是慧明师叔的徒弟，我无相的师妹，保证有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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