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甜汤这事还真急不来,很多货都得泡,要提前一天准备。他看了看还剩的材料,打算给季巍一份双。
早上买的还剩了一份,加清和糖,打匀后过筛,再倒一个小瓷盅里,上锅蒸十分钟。
蒸好以后加上两勺他自己的红豆。
但只有这个好像又有单调。
汤煦恩想了想,同时,用了一份黄豆粉糍粑,先把糯米粉、粘米粉照十比一的比例调好,加糖和调成粘稠糊状,封上保鲜,上锅蒸,蒸三十分钟。
蒸好以后放凉一会儿,再揪成一小块一小块,放装了黄豆粉的盘里,给每一块小糍粑裹上黄豆粉。
当然,这个黄豆粉也是他自己炒的。
汤煦恩想起自己刚开店时的光景,当时是着开始,只敢小本生意,什么工商局、卫生局他都一雾,虽然对两个弟弟来说他已经很稳重可靠了,但说到底,18岁的汤煦恩也只是个半大孩。
他闷自己琢磨,忙得焦烂额。
当初他毕业以后不打算升学,而是去开店这件事他没有提前告诉季巍,因为他知季巍肯定不会同意他辍学提早参加工作。
当时有个证一直没顺利办来,汤煦恩跑了好几回,着急得不成,沮丧地走在路上。
他手上拿着一文件夹的材料,睛泛红,难受得想哭,往回家的方向走。家里只有两个年幼的弟弟,他意识到自己是个孤儿了,没有人可以依靠。
没曾想走到半路,迎面撞上了季巍。
汤煦恩惊了一,赶把文件夹往背后藏,季巍气冲冲地走到他面前,黑着脸说:“拿来给我看看。”
汤煦恩:“……”
季巍:“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拿来。”
汤煦恩只好老老实实地文件。
季巍没质问他为什么撒谎骗人,也没嫌弃他不上学是不思取,只是看了一遍材料,问他怎么回事,听完他回答,说:“我跟你一起去问问还漏了什么手续才办不来。”
汤煦恩泪,心想,季巍可真是个绝世大好人。
没多久,在季巍的协助,一切手续准备就绪,汤家小店终于开始正式营业。
毕业的暑假,季巍几乎每天都在店里,小学还没放假,弟弟白天不在,晚上要写作业,只有季巍跟他在一起,陪他不厌其烦地调整各甜品心的方,又琢磨一控制成本的方案,和一些小活动。
熬过冷清的前半年,生意终于逐渐好了起来。
今年年初那会儿,季巍还跟他提过建议,问他要不要扩张开分店。
季巍有资金,汤煦恩方技术,非常合适。但汤煦恩想了两天,还是拒绝了,他无大志,对钱没那么执着,觉得赚得差不多就够了。
甜品差不多好的时候,季巍也到了。
汤煦恩不好意思地在围裙上抹了抹手,说:“卖完了,我现给你了两份甜品。”
季巍没有跟平时一样亲切温柔,脸有冷。
正如汤煦恩熟悉他家,他也熟悉汤家小店,跟自家人一样多拿了一副碗筷,放好,说:“坐,一起吃。”
汤煦恩总觉自己错事了,“哦”了一句,乖乖坐来。
季巍拨了半碗双到小碗里,他吃这份,本来那一盅留给汤煦恩。
汤煦恩自己尝了一,心不妙,今天他神状态恍惚,糖放太多了,甜得齁人。
再看一季巍,季巍吃得香,眉都没皱一。
而一看到季巍,就让汤煦恩想起那个奇怪的“梦”,顿时浑不自在起来。
他想,要是表现得太过介意倒显得他贼心虚,他得从容淡定一些才是。
于是,汤煦恩笑着跟他扯起家常来:“今天我在你家睡了大半天,还以为店肯定没开了,没想到汤铮汤元俩小居然没偷懒。”
“我回家的时候他们还跟我邀功呢。”
“我觉没白养这两个家伙,竟然也知要孝敬我了。”
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回事就扯远了。
“……”
“上回还有人问我汤铮有没有女朋友,想要给他介绍相亲。”
“我总觉得他还小呢,回一想,他也已经到已婚年纪,不小了。”
他向来跟季巍聊天,什么都说,季巍都会耐心听,气氛便洽起来。
但今天这招好像没有用。
季巍手里着的小瓷勺敲在碗上。
铛铛,铛铛。
他说:“你自己呢?你也不小了,要去相亲吗?”
汤煦恩傻不愣登地说:“前几年还有人给我介绍,但我觉得我条件不好,没好结婚的准备。这两年,可能我老了吧,学历又不,没人看得上我,都没人给我介绍了。”
季巍仿佛咬牙切齿地问:“这么着急啊?”
汤煦恩说:“……也不着急。”
“我觉得,随缘吧。”
季巍低,沉默地吃东西。
汤煦恩看他绪不对,也没敢吱声。季巍一向对他温柔贴,突然这样凶了一,像是不经意一丝丝黑气,怪吓人的,让他张得心砰砰。
昨晚那到底是他的一场梦?还是真的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
汤煦恩想。
现在揣季巍的态度也无法确定。
季巍这样芝兰玉树的人怎么可能给他那、那事?还抱着他贪恋地主动地问他喜不喜……
忽地,季巍又说:“你别妄自菲薄。”
“你很好的。汤煦恩。”
季巍一喊他的全名,汤煦恩心里立即咯噔一,一般况,季巍都他叫“小煦”,一叫大名,准没好事。
季巍颇为严肃认真地说:“你有这座房,本地,手上也有一些存款了。而且你拿到了自考本科的学历,并不能说学历低,条件并不算差。”
“你还有很值得称赞的品行,你勤劳诚实,怎么就不会被人看上了?有光的人会喜你的。”
听得汤煦恩直脸红。
特别是季巍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抬起,直视着他的目光,在说“诚实”两字的时候格外加了重音,但此时汤煦恩已经脑胀,压没注意到。
汤煦恩说:“只有你会这样夸我。嘿嘿。”
季巍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傻笑的他。
汤煦恩揪住自己的围裙,问:“怎么了?”
季巍问:“昨晚的事,你真不记得了吗?”
汤煦恩一颗心瞬间被提到了嗓,狂不止,惶恐地想:难昨晚那不是梦吗?是真的?
他吓得呼骤停,一脸茫然惊恐地回望着季巍。
时空仿佛凝滞静止。
俄顷,季巍兀地笑了起来,带着几分狡猾的意味,他笑得眯起睛,让人看不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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