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朝
的大事就只有一件，那就是国库欠款。再想想这几个人背后的势力，似乎又不那么奇怪了。
她想了想，对
来
，“请他们过来吧。”
“在这里？”
“怎么这里不能来吗？”贺星回说，“这才刚刚开始呢，以后总有许多突发急事要商议，说不定还是半夜里来的消息，次次都要我赶去紫宸殿，才能议事吗？”
皇帝的寝
，心腹重臣们也没少去，他们总要习惯的。
何况这还是在
天的
园里，何况周围还有这么多人。真要依礼考虑什么男女大防，那重臣们有事要单独密奏的时候怎么办？
“是。”来低
应了，匆匆离开。
没多久就将几位大人都领回来了。贺星回满意地
，看来大家并不是不会变通嘛！
“几位
卿来得正好，我这里刚刚看到些有意思的东西，你们也来看看。”贺星回说着，示意溪亭将奏折拿给他们。
几人是在严文渊那里凑到了一起，又都是为了国库的事，便索
一起来见贺星回了。只是没想到，不等他们开
，她倒是先有事。虽然心着急，但是也只能暂时
捺住，低去看手里的奏折。
这一看，脸
顿时变得铁青。
贺星回虽然事先没想到，但对这
事并不陌生，而且事不关己，很快就接受了。可他们都是
世家，一向自诩底蕴、才能、品德和风度，此刻，这奏折上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个
掌，重重扇在他们脸上，让人面
发
。
他们几度
张说儿什么，可最终还是颓然地垂了。
贺星回见状，不客气地，“这就是各地官府举荐，朝廷从遴选来的‘才德兼备’的官员？”
这辛辣的讽刺，更是让几人冷汗涔涔。
当虽然已经有了科举，但就像它的名字那样，
程分成两个
分：科和举。举是由各个地方官府举荐当地的有才名的生员，科是由吏主持的考试。经过这两
筛选，脱颖而者便会授官。
众所周知，举荐的标准是三个方面：才能，品德和家世。
但在这个世家知识垄断、把持朝廷的时代，真正需要考虑的只有最后一项。在贺星回曾经生活过的那个时代，网友们有一句调侃，形象生动地说明了此时的现状：三分靠才能，七分靠品德——剩九十分靠家世。
在这样的制度，寒门士
是不可能的。因为在
大利益的推动，世家们会自觉地组成统一战线，将那些寒门士排斥在外。
这就是家世，这就是世家。
贺星回其实并不在意世家。皇帝就一个人，不可能一个人
完所有的事，毕竟不是每个皇帝都是朱元璋，必然会需要其他人辅助治理国家。而有了权力，就会形成势力。最早的原始社会，分权的是掌握各知识和经验并负责祭祀的巫祝，后来是宗室皇亲，再后来是外戚勋贵，而现在，是世家。
虽然名字不一样，但他们本质上是一样的，是被权力豢养来的怪
。
所以即便将世家打压去，也会有新的权力集团现。
贺星回无法接受的是垄断。知识的垄断和权力的垄断，让底层人彻底失去上升通，现有的结构就会逐渐僵化，最终腐朽堕落，被新的政治结构所取代，就像世家取代了外戚，外戚取代了宗室，宗室取代了巫祝。
令人遗憾的是，几乎每一次的取代，都伴随着一场颠覆神州的变
，伴随着——改朝换代。
贺星回暂时还不想让大越亡国，所以她势必会在这方面
行一些革新。计划是早就有了的，只是她没想到，世家会把这把柄送到她手上，实在是意外之喜。
连这人都能，说明现在的选官制度显然有着很大的漏
。既然发现了漏，改革一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吏尚书
晔并不在场，几人沉默片刻，便都将视线放在了书令韩青上，示意他来开。
他们想的是，先把错误承认来，然后再表示会严查此事，最后再对着几个不合格的官员行
置，这样就足够堵住别人的嘴了。当然，之后他们肯定也会抓
对家族弟的教育工作，绝对不会再让这东西混官员队伍之。
然而韩青站来，一开，说的却是，“臣等有负圣恩，愧对殿。此事定要严加详查。除此之外，臣以为，往后选官时，当加
才能与品德方面的考察。”
“书令大人以为，当如何加考察？”贺星回问。
韩青，“臣以为，可以选派朝官员往各地巡视，考察生员。”
“说得好。”贺星回拊掌，“我也正有此意。不过既然是去考察，就不能没有个章程。我看，倒不如取消各地官府举荐，直接让巡视的官员将各地的士聚起来先考一次，作为大考之前的检验，诸位以为如何？”
“这……”这事来得太突然了，其他人都没有准备，一时拿不定主意。但毕竟都是朝廷重臣，界和见识足够，为世家的掌权者，又本能地对这事保持警惕，最后是张本，“事关重大，还请殿允许臣等回去商议一番，再行奏对。”
“应当的。”贺星回也只是借此机会挑明这件事，不可能今天就
讨论，因此很
快地答应了，又说，“几位联袂而来，想是有要事？”
她这一问，众人才想起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
严文渊，“回禀殿，三位大人都是为了国库欠款之事来的。他们找到了臣那里，臣也拿不定主意，只好来烦扰殿了。”
“正事要。”贺星回说，“不知三位想说什么？”
“我先说吧。”武焕大大咧咧地，“是有些人请托到了臣这里，说并不是不愿意还钱，只是实在拿不来这么多，能不能先还一半，剩的宽限一段时日？”
“宽限一段时日是多久，三年？五年？十年？会不会到时候又变成一笔陈年烂账，不了了之？”贺星回犀利地问。
武焕哑无言，“这……
的时间可以商榷，或者殿指定，想来他们不敢的。”
这话苍白得他自己都不信。已经是在耍赖了，却告诉对方，这次你先放过我，次我肯定不会再耍赖，谁会相信呢？
谁知贺星回想了想，却，“倒也不是不行。但这钱日后怎么还，就要由我来定了。”
武焕直觉这里有坑，但这事不是他定的，便只能
着，“臣会转达殿的意思，让他们再想想。”
“那看来是还没有到山穷
尽的地步了。”贺星回意味
地。
武焕忍不住抬手抹了一把汗。
往后再有这事，他绝对不了。这腊月冰雪天，他居然还了汗，这能是什么好差事？
好在贺星回也没有追究，又转问韩青和张本，“你们呢？莫非也还不上？”
她今天说话是真的不客气，字字句句都藏着针。北地世家能在三天
凑齐欠款，没理更有钱有势的南派世家却拿不来，这是在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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