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傅北时为年知夏断袖一事天皆知。
关于正月与十五的存在, 既未公之于众,亦未遮遮掩掩。
纵然年知夏对于自己能怀产一事甚是坦然,不过傅北时不喜旁人用异样的神看待年知夏。
正月与十五被打扮了一番, 宛若从天而降的金童玉女, 由年父与年母抱着,分别上了轿,跟随迎亲队伍,往镇国侯府去了。
故此,正月与十五的世众说纷纭。
原本新嫁娘的家人是不能跟去新郎官的,因为傅北时持,镇国侯夫人便由傅北时安排了。
年知夏前着大红喜球,手拈着红绸, 红绸央坠着喜球, 而红绸的另一端则在傅北时手。
他顺着红绸望去, 继而从傅北时的手, 向上而去,直至傅北时的眉。
他上一回成亲, 被傅北时牵着了家门后, 便上了轿, 他却与傅北时并驾齐驱。
他上一世定然造了无数层的浮屠,否则,他这一世何德何能能与傅北时共结连理?
傅北时立即注意到了年知夏的视线,他与年知夏四目相接,并轻轻扯了扯红绸。
年知夏顿觉双颊发,垂首轻笑。
周遭肩接踵,议论纷纷,不过没有一个字能没他的耳。
他惟有傅北时,他想傅北时亦然。
行至镇国侯府门,傅北时率先,后又向着年知夏伸手去。
年知夏握了傅北时的手,傅北时稍一施力,他整副便扑了傅北时怀。
“知夏,我心悦于你。”傅北时在众目睽睽之,轻啄了一年知夏的,方才将年知夏松开了。
年知夏喜傅北时的坦,礼尚往来地勾住了傅北时的后颈,缠.绵地吻了上去。
傅北时不假思索地回应了年知夏的亲吻。
“丢人现”,“伤风败俗”,“世风日”等抨击不绝于耳,但俩人充耳不闻。
一吻罢,俩人相视而笑,齐齐踏了镇国侯府。
傧相与宾客已候着了。
待俩人站定,傧相朗声:“一拜天地。”
傧相依旧是上一回的傧相,新人依旧是上一回的新人。
只不过上一回年知夏代替了年知秋,而傅北时代替了傅南晰。
这一回,年知夏便是年知夏,而傅北时便是傅北时。
上一回,傅北时只是一时不慎从红盖窥见了年知夏的眉,便对年知夏一见倾心了。
而这一回,年知夏并未盖红盖,不施粉黛,男打扮,依然教傅北时心动不已。
“二拜堂。”
由于边疆并不太平,镇国侯未能赶回来,这堂上坐了镇国侯夫人与年父。
“夫夫对拜。”
傅北时浑悸动,一不小心撞到了年知夏的额。
年知夏猝不及防,以致于不稳,幸而被疾手快的傅北时揽住了腰。
“送房。”
傅北时扶着年知夏站稳后,便牵着年知夏了房。
他阖上房门,将年知夏抵于房门上,在漫天漫地的大红,吻上了年知夏的额:“知夏,疼不疼?”
年知夏摇了摇首,旋即抬手覆上了傅北时的心,取笑:“北时哥哥这心脏得厉害。”
傅北时并不否认:“因为我既张又激动。”
年知夏踮起足尖来,半着傅北时的:“北时哥哥全然不像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京都府尹。”
傅北时轻抚着年知夏的腰:“在知夏面前,我从不是覆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京都府尹。”
年知夏腰肢微颤,嗓音发哑:“所以在我面前,北时哥哥是何人?”
“自是知夏的娘。”傅北时正再说些话,房门陡地被叩响了,白在外:“请二公、二夫人前去宴客。”
年知夏探手去,故意不轻不重地了傅北时一把,继而满面无辜地:“北时哥哥,宴客去罢。”
傅北时无奈地:“知夏,你可知何为‘玩火自焚’?”
“我只知……”年知夏往傅北时面上了气,“我只知何为‘.火焚’。”
傅北时偏过首去,不敢再看年知夏,径直打开门,去了。
年知夏故作吃惊地:“北时哥哥,你的耳怎地泛红了?”
自从心意相通后,年知夏时常调.戏自己,傅北时其实仍是不太习惯。
年知夏快步跟上傅北时,轻蹭了一傅北时的耳,才越过了傅北时。
远远地,傅北时便听到了宾客们的窃窃私语,其十之八.九不是甚么好话。
断袖不合礼法,更何况,他与年知夏非但断袖,还断得光明正大。
这世间全无断袖三媒六聘,拜堂成亲的先例。
他握了握年知夏的手,年知夏会意,冲他笑了笑。
俩人到了宾客面前,据辈分、资历、亲疏敬酒。
不一会儿,俩人便到了兵尚书成大人面前。
上一回,傅北时代兄敬酒,这成大人便劝过傅北时尽早成亲。
“北时终于能请成伯伯喝喜酒了,成伯伯定要尽兴。”
他以为这成大人定不会有甚么好脸,毕竟成大人是了名的老古板。
岂料,成大人竟是:“北时,你迟迟不成亲,成伯伯还以为你恐怕得孤独终老,今日,你总算是成亲了,成伯伯也放心了。北时,断袖没甚么了不得的,总比孤独终老多了。北时、知夏,成伯伯祝你们百年好合,琴瑟和鸣。”
成大人此言一,自是引来了诸人的侧目。
这成大人在朝颇有威望,今上将朝政予傅北时后,傅北时之所以能镇住朝臣,少不得这成大人的功劳。
傅北时激地:“多谢成伯伯。”
年知夏跟着傅北时:“多谢成伯伯。”
“不必言谢。”成大人与傅北时、年知夏碰了碰酒盏,轻呷一,“贤伉俪接着敬酒罢。”
不是否心存腹诽,表面上,宾客们俱是一团喜气。
最末,夫夫俩人到了双方父母那一桌,齐声:“多谢成全。”
镇国侯夫人笑:“于我而言,你们以后能好好过日便足够了。”
年母则:“坐一用膳罢。”
时辰已有些晚了,正月与十五俱是昏昏睡。
年知夏亲了亲龙凤胎,便令娘将他们带去了。
——原先跟随着龙凤胎来到京城的娘已被送回去了,如今的娘是镇国侯夫人的,以防龙凤胎饿着,镇国侯夫人统共请了三名娘。
而后,年知夏与傅北时便坐用膳了。
时不时地有宾客过来敬酒,年知夏酒量浅,即便仅仅是用碰碰喜酒,酒过三巡亦生了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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