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家似乎便是在逃荒,辗转来的京城。
“年知秋”定然在逃荒吃过不少苦罢?
但能活来,已是万幸了,毕竟绝大多数的人都未能活来。
当夜,他在驿站歇了。
天明后,锣鼓喧天,应是有喜事。
洗漱过后,他便启程了,意识地向着办喜事的人家远远地一望,竟是意外地瞧见了“年知秋”。
“年知秋”男装打扮,着一斗笠,遮住了大半的容颜,一手牵着儿,一手拿着一只烧饼吃着。
定然是他看岔了,“年知秋”应该在镇国侯府与兄意,怎会在此?
对了,年知秋与年知夏乃是孪生兄妹,他所见到的想必是“年知夏”,并非他的嫂嫂“年知秋”。
他本想命人去寻年知夏,岂料,今日他走运得很,得来全不费功夫。
“年知秋”定会激他将其二哥找了回来。
他不及令车夫将车停,使了轻功,飞车,直“年知夏”。
那厢,年知夏服侍着傅南晰沐浴罢,自己才去沐浴。
镇国侯府大得很,这观鹤院亦不小,设有单独的浴房。
浴房上不得锁,他明知傅南晰不良于行,却忍不住担心浴房会不会被傅南晰闯,他会不会被傅南晰发现并非女儿。
是以,他洗得极快,生怕傅南晰起疑心,又磨蹭了好一会儿才了浴房,回到房间,坐于铜镜前,用角梳发。
傅南晰满面倦意,未及同“年知秋”说上一句话,便睡了过去。
从吐息判断,傅南晰业已睡着了,年知夏暗暗地舒了气。
昨夜,傅北时再三向他保证今日定会买冰糖葫芦予他,傅北时何时会来?傅北时不会又忘记了罢?
他其实并不如何喜冰糖葫芦,当时他是信说的。
而今他却觉得那一直于承诺的冰糖葫芦定然可得很。
他枯坐着,一更,二更,三更,四更……直到晨曦初,他都没有等到傅北时与他的冰糖葫芦。
他愚蠢得无可救药,傅北时分明并未将他当一回事,敷衍了他几句而已,他却等了傅北时整整一夜。
他噗嗤一笑,低喃着:“年知夏,你且清醒些,你并非卫明姝。”
少时,他听得傅南晰咳嗽,上向傅南晰走去,手势熟练地轻拍傅南晰的背脊。
止住咳嗽后,傅南晰哑着嗓:“‘知秋’,劳你倒盏来。”
傅南晰骨弱,用不得凉,因而,年知夏快步去了庖厨。
而傅南晰却是趁此机会张开了右掌,这右掌上赫然沾满了血。
适才咳嗽之时,他用右掌捂住了,忽觉间腥甜,所以支开了“年知秋”。
他早已料到自己会有这一日,并不觉得意外,但仍是心生怅然。
蝼蚁尚且偷生,他岂会不想活?
然而,当年的选择是他自己的,他心甘愿,后果自负理所当然。
他用锦帕将血腥拭去,并将锦帕藏好,而后洒脱地低笑:“这一字害我匪浅。”
不久后,“年知秋”端了一盏来,掺了些冷后,才喂予傅南晰。
的血腥味被冲淡了,傅南晰稍稍舒服了些,凝视着“年知秋”,叹:“‘知秋’,我当年遇见的若是你该有多好?”
年知夏不明所以。
“是我糊涂了。”傅南晰了太,“年知秋”方才一十又六,当年的“年知秋”仅仅是个黄小儿,他可没有那么恶心的癖好。
他陡然忆起弟弟曾对他提起过一桩可怕的案,主犯是个喜好童男童女的禽兽。
弟弟为了救受害者杀了不少人,令人惋惜的是百余名受害者,活来的寥寥无几。
弟弟将主犯千刀万剐了,尚不觉得解气,便又将其挫骨扬灰了。
不过不加害者死得如何凄惨,都换不回受害者的命,亦弥补不了受害者受过的丁儿伤害。
其的一个幸存者是个小男孩儿,甚撒,弟弟曾说原本打算收养他,但他后来被亲生父母领走了。
年知夏见傅南晰发着怔,问:“夫君在想甚么?”
傅南晰答:“我在想那个小男孩儿过得好不好?”
年知夏瘪了瘪嘴:“夫君今日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对不住,你毋庸在意。”傅南晰又问“年知秋”,“你昨日并未睡罢?可是怀有心事?抑或是只是不想与我同榻共眠?你直言相告便可,我不会生气的。”
年知夏自然并不想与傅南晰同榻共眠,但傅南晰太过温柔了,他不忍伤了傅南晰的心,故而:“我不过是睡不着罢了。”
傅南晰并不追问:“若有甚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定要告诉我。”
遗憾的是你帮不上忙,我不能要求你与我和离,再撮合我与北时哥哥。
年知夏笑:“多谢夫君。”
第二十三章
傅北时一把抓住了“年知夏”的肩膀, “年知夏”顿了顿,要挣脱却不得,急得了一层细汗。
“二哥。”傅北时唤了一声, 绕到了“年知夏”面前, 掀开斗笠一看,果真是“年知夏”。
奇怪的是“年知夏”并非女,膛怎会有起伏?
年知夏与年知秋乃是孪生兄妹,年知夏是哥哥, 而年知秋是妹妹。
显然,自己前之人是妹妹年知秋,而不是哥哥年知夏。
年知秋既然在此, 那么, 在镇国侯府的少夫人只能是年知夏了。
年知夏竟然胆敢男扮女装代替妹妹嫁镇国侯府!
年知夏竟然胆敢凭借男儿将他迷得神魂颠倒!
他竟然被年知夏骗得团团转!
他竟然因为年知夏成了断袖!
不对,他才不是断袖,他才不会因为诡计多端的年知夏断袖!
年知秋并不识得这玄衣公,此人应当是镇国侯府所派来的罢?
但是此人上有一贵气,不像是惯于供人差遣的,更像是惯于差遣人的。
此人面沉,好似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她曾得罪过此人么?
“敢问公……”她尚未说罢,便被打断了:“年知秋, 年知夏是你的孪生哥哥罢?”
事到如今, 傅北时居然幻想年知夏不是年知秋的孪生哥哥, 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年知秋自逃婚以来, 并未同家人通过信,不知家人是状况如何。
镇国侯府相了她的八字, 要她为傅南晰冲喜, 她并没有孪生妹, 冲喜一事应当已作罢了罢?
听这玄衣公提及二哥,她心:难不成是二哥得罪了此人?二哥何在?
以免说错话害了二哥,她闭不言。
傅北时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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