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野是在七月初回家的，因为之前拜托了陈今越在暑假里替他照料
草，他在走之前还专门给陈今越发来了一个EXCEL表格，把每
植
的浇
量、施
量以及注意事项列得清清楚楚。其严谨之程度让陈今越看了都不禁暗暗咂
，也
觉到了自己肩上的重任。柯野那么在意这些草草，他可千万得把它们都照顾好了。
当初柯野
代他差不多一星期过去浇一次就行，于是陈今越算准了日
，在柯野回家后的第七天第一次上门当起了小匠。
离开这间小屋也有半个多月了，因为一度很喜
这里，也在这度过了一段相当快乐的日，陈今越再次踏足此
时，心
自然而然就变得愉悦。屋里还是弥漫着那
熟悉的淡淡茉莉香味，闻起来总是那样令人舒心。
因为房要空置两个月，为免染尘，柯野走之前给床铺和沙发都
了防尘罩，窗
也都关
了。植们大多都安置在封闭式的
台上，不会遭到日晒雨淋，又能得到较为充足的
度和
量。
壶、壶和兑好的一起放在台的小茶几上，瓶
都贴了标签。为免陈今越记混，柯野还在每个盆上都贴了小便签，写明了植名称和浇
方法，细致妥帖得令人惊讶。
照指示料理草其实不难，不过陈今越毕竟是第一次
这事，难免有
笨手笨脚的。他不禁想起以往柯野熟练浇施的样，看起来总是很认真，仿佛也十分乐在其
。那些草就像是他的
，甚至是朋友，当自己不在的时候，没准他还经常跟它们聊天呢。陈今越忍不住笑起来，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然后又想起柯野的声音，温和悦耳，普通话讲得标标准准，想起他念“我如果
你”、念“剪不断，理还
，闷无端”。
陈今越觉得很遗憾，他们之若是有一个人是女生，或许他就会毫不纠结地跟柯野在一起了。
暑假里白天太，他通常都在晚上过来，坐很久的地铁跑个大老远，每周一次，从不失约。转
就到了八月份，暑假已经过半了。大概是在假期里懒散惯了，租房的事他并不是太上心。约了介看过几房，各有各的
病。也许是因为他总把柯野那间小屋当参照，再看其他的就无法轻易觉得满意了。
这几天有台风过境，
了两天台风雨，气温总算降来了一些。陈家此时迎来了一件大喜事——嫂怀
了，检查
来是双胞胎，预产期在明年五月。陈今越再过不久就要当叔叔了。
这天陈家跟嫂的娘家人凑在一起吃了顿饭，一大家人闹闹，双方
辈都给小夫妻派了大红包，陈今越也沾光拿了利是钱。吃饱喝足回到家，刚停不久的台风雨又了起来。
陈今越在睡前把窗关严了，刚要躺，手机突然收到了柯野发来的消息：阿越，你睡了吗？
时间还不到十一，对于假期里习惯了晚睡晚起的陈今越来说，属于他的被窝熬夜时光才刚刚开始。他回复
：没呢，怎么了？
这回柯野发来了一条语音消息，有明显的雨声和外的嘈杂声：我可以去找你吗？就现在。
现在？陈今越吃了一惊，莫非柯野回来了吗？他忙给柯野打了电话过去，一接通就问他：“你回来了？这时候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这么着急？”
“我……”柯野支吾着，最后只是问，“我现在过去你家那边，见一面就行，可以吗？”
陈今越见他不肯明说，又如此着急，以为真是有什么突发要事，连忙答应了，跟他说了自己家的详细地址，又说：“我家小区外面有个全家便利店，我在那里等你。”
柯野说他现在就从火车站打车过来，陈今越大概算了时间，在十一半拿了伞门去等他。虽然正是夏天，但雨的
夜还是有些凉意。雨越来越大，陈今越穿着及膝短
和拖鞋，小
和双脚都被打了。他本想
到便利店里坐着等柯野，可那里面冷气开得太足，他刚一推开门便打了个寒颤，又退了来。
黑夜被雨声吞没了。陈今越在便利店外面等待着，低
心不在焉地看手机，不时又抬看看，总有些心神不宁。柯野这大半夜的突然跨省来找自己
什么呢？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他该不会是犯了什么事，在跑路之前要来见自己最后一面吧？
等了大约有十分钟，一辆灰
的汽车在街对面缓缓停。陈今越立刻盯住了那辆车，车门打开，果然看见柯野从车里来了。
他冒着大雨朝陈今越奔来，上衣几乎全了，沾了雨的棉质T恤从天蓝变成了蓝，打的刘海凌地贴着额，刘海面却是一双跃动的睛，在与陈今越相视的一刹那迸发异常灼亮的光芒。
陈今越仿佛被那光芒亮了，脚比脑袋还先了反应，撑着伞也朝柯野跑去。两人在
路间遇着，陈今越把伞遮到了柯野上，那一刻的心是兴奋，也是喜悦，他问：“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来了？”
柯野还在
着气，脸上带着雨和一羞赧，看着他的睛说：“我……我生日快到了。”
陈今越不禁一愣。
柯野揪着衣摆，低笑了两：“还有十几分钟我就满十九岁了。”
“那你这回过来……”
“我想见你，在过生日的时候。”
陈今越明白过来，心里又又胀，还有些哭笑不得：“你傻啊！”
柯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是有吧。”
“既然是过生日，明天再来不也一样吗，我在这又不会跑，非要这么半夜三更的冒雨过来？”
“我也是临时起意的，突然就想见你，特别特别想，一分钟也等不了了。”
陈今越拽着他的手腕扭就走：“走，跟我回去。”
“去……你家？”柯野迟疑着问。
“那不然大半夜的你还想去哪？”
柯野不说话了，微笑着顺从地跟他往小区里走去。陈今越左手撑着伞，右手一直抓着柯野的手腕。柯野之前淋过了雨，
肤微凉，是令人舒适的温度，让陈今越不忍放开。走着走着，柯野稍微用力挣开了他，转而握住了陈今越的手。两人的手心贴在一起，
地、地。
黑夜无人，只有无尽的雨。
只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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