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
韩旷宇可能是早有预谋的,对于寒假要跟他回家这件事。
生日那天不久之后,陈青竹和韩旷宇照常去上自习,回来的路上陈青竹又说了一句爷爷的什么,韩旷宇就说:“我发现你平日总是爷爷爷爷短的。让我不禁好奇,我什么时候可以见见咱爷爷?”
“谁是你爷爷,你别不要脸。”陈青竹笑骂。
那时候他还不知这家伙不是开玩笑。
很快就考完试了,开始放寒假。陈青竹因为没有抢到火车票,本来打算放假后推迟几天再回去。过了峰期,可能就有票了。宿舍其他两人都走了。姚司琦坐飞机,周政凯门路多,他抢到了票,而且还是和女朋友方晓梅一起。
韩旷宇也回了家。
宿舍就剩陈青竹一人。
有一天,韩旷宇突然来了。来的时候,陈青竹看他眶有些红红的,觉得奇怪。这么时间以来,他还没看过这死混不吝的哭呢,平时都是他嘲笑自己是个哭鬼。
陈青竹瞅着他略有些疲惫的眸,亲了亲,也没破。陈青竹猜想,他可能是和家里人吵架了吧。他和父母的可能比较一般,因为平时陈青竹从来没听韩旷宇提过父母,正常人又不是他这样的无父无母,哪能字只不提呢?
生日会上也没见到韩旷宇的家。
这些也就是陈青竹的猜测,他以为韩旷宇即使是跟父母吵架,那跟他在宿舍呆一两天也就回家了。
没想到两人腻腻歪歪的,一直到陈青竹抢到了第二天回程的票,韩旷宇也没有走。
陈青竹问他,你不回家吗?
韩旷宇大言不惭地说,我跟你回去啊,看看咱爷爷去。
陈青竹这知事没那么简单了。
他问韩旷宇,了什么事。
韩旷宇嬉笑脸的说,能有什么事?我就是想见见你的家人,看看是什么样的好地方,能养这么可的小青竹。
无效!陈青竹敲了敲他的,“我家是南方的,路途遥远,怕周居劳顿,你不适应。”
“我不介意。”
“我家境贫寒,房太小,没有多余的房间,怕委屈了你这大少爷。”
“不委屈,我虽然得了些,但躺来横竖面积也不会超过1平米,你家应该不差这么儿地吧?”
“运的票很难买的,现在肯定不会有票了。”
“放心,我早有准备。”说着,韩旷宇从包里掏两张票。
陈青竹拿过来一看,是机票。
敢这家伙,就跟这等着他呢?
韩旷宇笑的像一只计谋得逞的老鹰。陈青竹就觉得自己实在太低估韩旷宇的脸了。
“有没有人说过,你脸很厚?”陈青竹鄙视。
“过奖了。”韩旷宇大义凛然地说,“我以为这是优。能达到目的最重要,这间的,都是手段。”
明大义的韩旷宇一直奉行“黑猫白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的原则,这大概也是家族遗传。
不料,陈青竹目光定定地看着他,“哦?那我是手段?还是目的?”
韩旷宇被他问得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犀利的话,忽然把他压在书桌上,说:“你是目的,也是手段。”
陈青竹不满意了,“你当我是知识啊?还又是目的,又是手段的……”
“嗯,值得我一辈研究的知识。”韩旷宇盯着他,表突然严肃起来。
陈青竹倏然红了脸,一辈,他还是第一次听韩旷宇说这个词。
******山盟
拖了韩旷宇的福,陈青竹第一次坐了飞机。不过他家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三环环山,一面向河,最近的机场是在市里的。
两人几经周转,才到了家。
汽车开在盘旋的山路上时,韩旷宇还车了。陈青竹十分过意不去,调侃:“后悔了吧?不来就没这么多事儿。”
韩旷宇眨了眨睛,“丑媳妇始终是要见公婆,丑女婿也不例外。”
陈青竹再次臊红了脸,还真是不能和这家伙斗嘴,讨不到好的。
陈爷爷看到韩旷宇居然也不惊讶,大概也是陈青竹提前报备了的原因。
不过,陈青竹发现,韩旷宇到了他家,心也没有完全转好。他有时背着自己接电话,接了电话之后回来心就更差了。
一天从河边钓鱼回来,早上钓鱼的时候,韩旷宇还是很兴的,可是午接了一个电话之后,陈青竹明显觉韩旷宇有些心不在焉的。
过了一会儿,韩旷宇就不见了。陈青竹心里一慌,立刻门找人。
村本来就不大,一个大活人不会去哪里的。
可是天上一朵乌云压过来,看着要雨了。韩旷宇刚来,看着天也越来越黑,万一迷路了怎么办呢?这山里的晚上不比城市彻夜通明,很多地方没有通路灯不说,指不定还有豺狼野豹没呢。
农村的家常说的吓唬小孩的话便是,你再不乖,我就把你丢到外面,让老虎叼去;你再闹,今晚去和野狼作伴,诸如此类的。
小时候陈青竹还以为这只是吓唬小孩的言语,可是在他7岁那一年,村里有人亲目睹一只野猪从窗一个人家里,躺在床上的儿媳妇被吓了。野猪正要叼走他们家未满月的小孩时,刚好来送饭的婆婆见了,婆婆年纪大些,胆也大些,看到野猪冲着他的宝贝孙冲去,立拿起扫帚就赶。嘴里还呼天喊地,邻居们听到了,也过来帮忙,最后终于成功赶跑了野猪,让婴儿幸免于难。
间爷爷打过一次电话来,他手机快要没电了,就安抚了爷爷几句,匆匆挂断电话。
陈青竹越想越后怕,脑里糟糟的,脚被石儿一绊,险些摔倒。他沿着河岸,一直向上走,一直走到河的源,才看到远蹲着一个影。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来了。陈青竹还能看得请,是因为拿手机一仅存的电量打开了手电筒照着。前方的人觉到后的注视,也回过来,两人四目相接。忽然,前一暗,陈青竹暗不好,手机彻底没电了。
虽然只是一,陈青竹也看到那人眶红红的,像是哭过的样。
黑暗,只有月亮照在河面上,泛着微微光芒,陈青竹捺住心的激动,轻轻地走向前,从后抱住他,没有说话。陈青竹知他定是了什么事儿。此时,说什么都或许是徒劳,自己能的唯有安静地陪在他边。
一阵沉默之后,韩旷宇忽然说,“青竹,我没有家了。”
抱着自己的手在颤抖,陈青竹听到他声音里的哽咽,虽是极力忍住的。
陈青竹只觉得心里顿顿地疼,仿佛他能对他的悲伤同受。陈青竹环住他的颈项,认真:“你还有我。”
“我只有你了。”韩旷宇直视着他,喃喃:“永远,永远不要离开我。”
陈青竹了,在心里说了八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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