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聚餐

    其实别人都没怎么喝，这就不是个喝酒的局，像赵思静，她一来才喝了一罐啤酒不到，就又开始烤吃了。

    于筱冰是因为初来乍到，本来就只有几罐啤酒的酒量，还去认识了其他科室的人，所以这会儿才醉得比较厉害。

    她什么都吃不了，自己在桌前闭着睛缓着难受，突然觉到一阵反胃，于是默默起离席去跟服务员找厕所。

    除了公司聚餐的同事，餐厅的其他区域其实还是有正常来的客人。

    她拐过走廊，到厕所后扶着桶忍不住吐了一通。

    她脑里想着的都是刚才在旁边桌看到的小男孩，他手上抓着糊了调料的，油腻腻的。

    于是没忍住又是一通吐。

    于筱冰几乎把今晚吃的所有东西都吐来了，最后实在没东西可吐了，这才觉自己好受。

    她去外面洗了把脸，又稍微漱了，从洗手间里慢腾腾地来了。

    喝多了酒，她上本来就得不行，额后背都在发汗，空调还一的在对着她风。

    于筱冰抬起拎起衣领对着自己反复扇风，几乎算是在半闭着睛走路，走了没几步，她突然踢到了台阶，好在即将摔倒前伸手扶住了墙。

    刚才那一个趔趄让她瞬间就清醒了，于筱冰浑泛激灵，上的汗都变成了冷汗。

    走廊里光线偏暗，远能听到餐车推着盘路过的声音，就在这里，于筱冰闻到了一很淡的烟味。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可很快脚步就停住了。

    有个形修男人垂眸靠在前面过，他夹了支烟，看着某神，像正在等人。

    橙火光在他的指尖忽明忽灭，香烟缓慢燃烧着，烟雾就丝丝缕缕缭绕在他的周围。

    这张脸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毫无瑕疵，男人的肤冷白，而尾方那颗黑的小泪痣依然很，与他冷淡的神极不匹。

    于筱冰有那么一瞬间忘了眨。

    可前这一幕似乎与很久以前的画面重合，她脑一嗡，终于把他认来了。

    主人，不、不，裴总？

    裴译侧目看到她时，那双好看的眉似乎都放松了不少。

    喝多了吧，我送你回家。

    她手指不停地颤抖，真想找个什么钻去，恨不得让自己消失在原地。

    可往后退了几步，想往洗手间里躲时，她又想到躲里面他迟早都能等到她再来，一时不知该怎么办，眶竟然先红了起来，泪直接就不受控制地开始往掉。

    于筱冰怀疑自己可能要死在这人手里了，以前她不懂事的时候，他当她主人还不够，现在居然又成了她的上司。

    过边上的灯照来的光线黯淡，的光源离他们两人都有一段距离，所以他们几乎都于影。

    见她不回应，裴译便开始动朝她走来，也不知是想要些什么。

    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于筱冰闻到了他变得陌生的气味，混杂着男人应酬时的烟酒味，却挡不住他自散发来的净的清冽，唯独这跟过去的他极为相似。

    她的背脊在一阵阵的发麻，手脚同样酸，几乎快要站不稳。

    于筱冰发现自己本不知现在该什么，过去那茫然无助的痛苦又迅速地回来了，这让她甚至抬起手挡住想隔开他与自己之间的距离。

    她低忍着从酸涩里时不时冒来的呜呜哭声，仿佛在猎人面前待宰的兔。

    你别、求你了。

    泪已经把前视野模糊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她害怕极了，只想让他这次能放过她。

    也就在这时，他们之间的对峙被人给突兀地打断了。

    赵思静担心于筱冰不适，见她去洗手间这么时间都没来，便想着过来找她。

    结果刚转拐角，就看到她醉得一塌糊涂，正在领导面前哭。

    筱冰。

    赵思静忙走过去伸手把于筱冰给抱到了自己怀里，边跟裴译陪着歉，边伸手安抚着她的肩背。

    裴总，不好意思，她可能喝多了，刚刚黄科还带她去给各科室的科敬了一圈，她酒量不是太好。

    赵思静也没想那么多，还以为是碰巧让裴总撞见了她们科室走不稳路的醉鬼。

    裴译并没有说什么，他只是了，漫不经心地从于筱冰上收回了视线。

    周围仿佛充斥着一张牙舞爪的寂静，赵思静莫名觉有不太舒服，应付完之后就连忙扶着于筱冰匆匆离开了。

    脚步声消失后，空间里再次只剩他一个人。

    裴译挑动指尖，轻轻抖掉烟灰，又了烟，随后缓缓地吐了来。

    边都被烟雾笼罩，而此时的他与背后那张全程静默无声的人肖像挂画，侧脸皆为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