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宴
池塘里的莲逐渐凋谢,拿回来的药也快要喝完了,白鹤终于不必费尽心思躲躲藏藏。
阿贵的屋舍建在老佃家附近,隔着一小片田,很近很近。他从盛夏一直担忧到秋初,胡思想,待风变凉了,新房也稳稳地落在地上,才放心来。以后的清晨,只要走院门,便能看到老佃的妻在撒米喂,然后朝这边招招手,喊他与阿清到家喝一碗粥。
虽说是两家人,实则还是一家。
闲云也松了气。这段时日以来,他不仅为着白鹤提心吊胆,还挂念着阿贵与阿清的婚事,总是皱起眉。白鹤似乎知晓他的心事,一改先前顽的,整日乖巧地跟在他侧,或坐或站,那双始终不离开半分。
“好了,这是最后一碗。过几日,带你去吃喜宴,闹得很。”哄着白鹤喝光碗里苦涩的药,闲云笑了笑,神变得轻松许多。白鹤倒还是有些嗜睡,可渐渐活泼起来,正如陆医师所说,秋风习习的时候,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因着阿贵家没有辈,他便早早请了村的老人帮忙持,而闲云也了一份力,替他打了聘礼。然而,待赴宴那日,还要带上些有心思的贺礼,不仅仅送上布匹米粮、金银首饰。闲云思来想去,忽然记起一句诗文,说鲤鱼在颓败的莲叶间穿行,如今应有鲜的莲蓬藏在当了。
也是,莲谢了之后,留的托便是莲蓬,一个个孔里装着莲,白白胖胖。虽然这时节的莲还太,但胜在寓意好,多多福,福泽绵延。
这日傍晚,天朗气清,凉风拂面。闲云带着白鹤门,只见池塘里莲叶初枯,许多莲蓬簇拥在一起,有些张着脸,有些垂。密密麻麻的莲就在里,常来的蜻蜓和粉蝶也知事了了,如今不见踪影,自然尝不到莲的清香。闲云挽起衣袖,拿一支不的竹竿,上绑了镰刀,递去轻轻一勾,便很轻易地割断一支丰腴的莲蓬。
一旁的白鹤喜得直叫“啾啾”,猛地窜咬住青梗,将那支莲蓬叼了回来,到闲云手里。
闲云了它的脑袋,称赞:“乖,再去多采一些。”
于是白鹤抖抖上的红,不那些故意凑过来的鲤鱼,专心致志地采莲蓬。闲云割一支,它便咬住一支,不一会就将竹篮装满了。
留一大半当贺礼,其余的在闲云十指动作间变成一枚枚鲜的莲,剥掉外那层壳,再撕掉苦心,莲的清甜就在嘴里迸发。白鹤猴急得很,称得上囫囵吞莲,没等闲云剥完,已经偷偷吃了许多,也不怕噎着。
“啾啾,啾啾!”
白鹤注意到闲云一直坐在大石上替它剥莲,还没尝过,珠转了转,便机灵地用嘴咬住一颗,凑到对方边。闲云被吓了一,鬼使神差地张嘴接过,碰到了浸后有些发凉的鸟喙。微风拂来,池塘里莲叶飘摇,气弥漫,莲的味在齿间漾开来,像那一圈又一圈不安分的涟漪,在,也在心底。
翌日,待天昏沉,村已是张灯结彩,鼓乐齐鸣。阿贵带着人抬轿去结亲,由于新房与老佃家离得近,特意绕村一圈,才回到这里。一路打打,孩们追着笑着,闲云也早早抱着白鹤,在路旁看闹。到了老佃家门前,人群开始传愈发烈的笑声,阿便背着阿清在喧闹门,送上轿。阿贵也是傻笑着,被阿拍了拍肩,才回过神来,急忙让轿夫转。
新房里早就变成大片喜气洋洋的红,老佃夫妇笑呵呵地看着新人上堂,也是穿了红衣的男女,极其相。阿清的嫁衣是请了县城里一一的裁得,衬得她犹如仙女凡,众人称赞,尤其是几个未嫁的女,已是艳羡万分。新人牵着红绸,听喜婆喊一声“吉时已到”,便是一拜天地,二拜爹娘,三拜夫妻和睦,地久天。
闲云离得近,像是阿贵家辈,也一抹清浅的笑。怀的白鹤仿佛看得神了,一声不吭,待众人起哄着将阿清送房,才猛然回神,抬偷瞧闲云的神。
“怎么了?”
察觉到白鹤的目光,闲云疑惑地开。
白鹤急忙低,不敢与他对视,态度显得十分古怪。不过最近它的心总晴不定,因此闲云并未多想,只是搂住它朝门外走去。的一条路挂满了红灯笼,村里趁这喜事闹起来,大摆席。不亲疏远近,随意坐定,桌上总有好酒好菜招待。
喜宴的菜肴非常丰盛,透农家快的,都是些大鱼大,这一叫晶蹄膀,那一叫红烧,林林总总,不能尽数。酒也是自家酿的,烈得很,喝去从咙一直烧到肚腹。闲云尝了几,便专心喂饱耍脾气的白团,还要仔细守着,不能让它偷饮烈酒。先前一同去摘的莲应是被老佃的妻成了糕,尽填了阿清的五脏府,毕竟独自待在新房里,吃别的不太适合。
至于来敬酒的阿贵已经半醉,幸好有几个相熟的同伴偷偷将酒换了,才让他抱有几分清明。虽说老佃和阿端着酒碗一直在劝,但终究顾念着是新人的房烛夜,悻悻地埋吃起饭菜。所以夜渐时,回到新房的路上,阿贵尽不是爬回去的,但也走得踉踉跄跄,引得众人一顿哄笑。
之后自然是良辰景,红帐,不与外人说。
席也渐渐散了,闲云一不留神,丢了白鹤的踪影。四寻了,才听到啾啾的叫声,回一看,原来是一只缠了小半段红绸的傻鹤,像着红盖的女。却没有那般娴静,反倒扑腾着翅膀过来了,稳稳当当地撞他怀。闲云哭笑不得,伸手轻轻扯红绸,从底白鹤傻乎乎的小脑袋,一撮鲜艳的绒翘得很。
“从哪里偷来了东西?快还回去。”
听了训斥,白鹤恹恹地,衔住红绸又飞到老佃家门前。老佃的妻见了,声笑着:“……哎哟哟,怎么没娶个好娘回来?”大概先前她见白鹤溜来左顾右盼,想从屋檐上扯红绸,便剪了一截,挂在它上。
“啾啾——!”
在它背后,闲云无奈地说:“走罢,真是丢人。”话音刚落,被白鹤啄了手背,隐隐作疼。
始作俑者还摆一副不听教的模样。
毕竟,幼崽也是有脾气的呀。
第9章 09 狐狸
从县城里运来了秋梨,不削,就这般咬一,满嘴生津。
闲云看完了账,才发现碟里的梨被啄得稀烂,而白鹤早就不知所踪,大概怕被责怪,躲得远远了。他无奈地笑笑,看向窗外,秋日的天很,风清气。快到秋收的时候,山林里的野分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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