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願意 (番外：相會)

    

    6.

    兩個月過去後，安棲逸仍然什麼也想不起來，養腦傷的日一如過往平淡，他已不必秉燭苦讀，過去興趣的國事政務，不知為何也變得有些索然無味，連向來熱衷的攝政皇后消息，也少聽了。

    「大抵是我如井底之蛙，一直在家，村莊的那些日才顯得這般有趣罷。」

    安棲逸無法控制自己不斷回想起那人，不斷回想起與她生活的每個片段，時而發笑，時而惆悵，他忍不住叫來小廝阿貴：

    「假若你不斷去想起一個女，想忘卻忘不掉，這是怎麼回事？」

    阿貴素來知這個少爺格單純，也不笑他問得傻氣，答：

    「自然是對那女有。」

    安棲逸一怔，又問：

    「可若她已為人婦，該如何是好？」

    阿貴笑問：

    「少爺想聽正經的，還是不正經的答案？」

    安棲逸耳暗紅，：

    「你都說說。」

    阿貴笑：

    「正經的，自然是娶個嬌娘，恩恩愛愛，便會忘掉舊人。不正經的，便是與那女私會。」

    安棲逸問：

    「那不是破壞了那女的婚姻幸福？」

    阿貴馬上：

    「若那女也有意，或與夫婿不睦，便會願意來相會，可勸她和離再嫁。」

    安棲逸聽得一愣一愣，反應不過來，阿貴問：

    「少爺沒別的事吩咐？」

    安棲逸忙答：

    「你去忙罷。」

    待阿貴離去，這才細細思量，原來自己竟是對那人生了意，所以才總是想起她，如今要他去娶個陌生女來轉移對那人的思念，他卻明白使不得，去哪裡找到一個如她那樣非凡的人？只怕尋常的姑娘已不了自己的。

    那麼，便是要與她私會了。

    安棲逸又翻找小玉牌，對著玉牌：

    「妳連這也算到了麼？知我會對妳念念不忘。」

    想了想又喃喃：

    「我.......我總得見妳一面，若妳與夫婿鶼鰈，我便就此作罷，再不多想。」

    當便了決定，隔日老遠去到最後落腳過的客棧，將玉牌拿給掌櫃看，掌櫃即：

    「請安大人先回，小的會稟告娘.......她老人家。」

    安棲逸誠懇：

    「有勞了。」

    這才悵然若失的回家，原來不是拿著玉牌去客棧，就能馬上見到她。

    安棲逸足足等了五日，才等到了一隻鴿，那鴿飛來他窗前，腳上纏著布條，他將那布條解，上面卻是要他到街角外等候，說有馬車會來接他，落款處畫了個獨的人臉，臉上還有著刀疤，卻不就是那醜兒。

    他心一，從後門悄悄去，方到街角，便見到當時從谷外載他們回安府的馬車，一上車，那人便在裡頭。

    兩人相見，百般滋味在心頭，安棲逸卻是先指著她：

    「妳，妳的睛........」

    那人：

    「這是義。」

    安棲逸點點頭，他見到她，雖然歡喜，可又礙於她是人婦，不能親近，只好問：

    「妳過得可好？」

    那人：

    「也就這樣。你呢？」

    安棲逸想到阿貴說過，女若非有意，或與夫婿不睦，便........她既然願意來與他相會，是不是.........

    於是鼓起勇氣答：

    「我，我經常想起妳。」

    那人哦了一聲，沒說什麼，安棲逸又問：

    「妳瞞著妳夫婿來見我，是不是，是不是他待妳不好？」

    那人看著安棲逸，他被看得有些徬徨，避開她的目光，卻聽她：

    「我夫君是癡之人，愛我如命。」

    安棲逸心一沉，想著今日只怕真的是最後一次相見了，她卻又：

    「若非愛我如命，又怎會在跌落山谷時護著我，還為我失了記憶，瞎了雙目。」

    安棲逸吃驚不已，想說什麼，那人又：

    「他明知我有內力武藝可護，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卻死命地抱著我，讓我絲毫無損。」

    安棲逸張著嘴，仍不敢置信，那人繼續：

    「我以往只知他愛慕我，將他說要保護我的那些話當作戲言，不曾放在心上，如今才知，他是衷心的。」

    「過去我雖疼他寵他縱容他，卻也只將他當作一條可愛的狗，待他未必有幾分意，想來實在愧對他一腔赤誠。」

    那人臉容仍是淡然，語氣卻帶上一絲溫柔：

    「我夫君，喜歡叫我的閨名無愁。」

    原來醜兒，是愁兒。

    安棲逸還在驚詫，又聽得無愁：

    「你忘了我，我不願你有任何為難，心裡便決定，若你對我再無意，就分揚鑣，讓你去尋更適合更喜愛的女。」

    安棲逸失聲：

    「我既與妳已是夫妻，哪怕失憶，又怎能棄妳不顧？雖說我並不像過去那樣似海，但，但朝夕相處，自然也會日久生。」

    無愁：

    「兒女長，於我並非不可捨棄之事。」

    安棲逸竟然並不驚訝：

    「我早知妳絕非池之，但妳卻要捨棄那個愛妳如命的夫君麼？」

    無愁答：

    「若你心裡沒有我了，留你在我邊，又有何意義。」

    安棲逸：

    「我心裡有妳的，只是記不起過去的事，但若想到失去妳，也很惆悵，希望與妳能日日相見。」

    無愁問：

    「還是一點也沒有想起？」

    安棲逸點頭，問：

    「我真的就是妳夫君？那妳為何不願跟我歸家？我父母也未曾提及妳。」

    無愁輕嘆：

    「你我私成婚，你父母並不知曉。」

    安棲逸大疑惑：

    「妳是否有什麼難言之隱？我可能幫得上忙？」

    無愁搖搖頭：

    「等你想起便會明瞭，現在我只問你一句，還想跟我夫妻麼？」

    安棲逸忙點頭：

    「否則我怎會來見妳，我自與妳一別後，總是記掛妳，也.....也夢見過妳。」說完耳尖發熱。

    無愁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