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棲逸悔不當初,悔得五臟六腑心肝脾肺俱青。
那日他與娘娘雲雨之時,見她盡是包容溫,陡然升起一想與她長相廝守的雋永懷,衝便叫了她閨名,還要她嫁他。
真真荒唐。
歷來焉有小官求娶皇后的?就算先皇已去,也輪不到他。
皇后可以收面首,卻絕不可能嫁給一個平民。
何況如她那樣萬無一,巾幗不讓鬚眉的女豪傑,又怎可能會看得上他。
自己當真是有三分顏便開起染坊,冒犯了皇家顏面不說,這娘娘心肯定也厭惡他了。
雖那日皇后並未多說什麼,他卻已灰心喪志,想著皇后此後多半不願再見他,上朝之時,也羞愧得不敢再抬頭看她,一朝便猶如逃跑般匆匆離開大殿。
「你這幾日,如行屍走是為何?」閭丘先生問。
這回安棲逸什麼也不說了,自己這般愚蠢又無禮,哪裡還有顏面提起。
一日一日過去,等安棲逸被皇后畔的那位宮女喚住,已是十日後。
「娘娘請大人三日後戌時宮。」宮女。
「可.........可有說是何事?」安棲逸忐忑問。
「娘娘說,大人心裡有數。」
安棲逸臉都白了,或許這回他太過放肆,皇后要避人耳目的降罪於他,也或許皇后要教訓他一番。
降罪與教訓他都不怕,怕的是,看見她對他的冷漠或嫌惡,怕這是最後一次能再進棲鳳宮。
他怎敢求娶一國之母?那日他定是鬼迷心竅了。
怕歸怕,他不可能不聽從她的命令,三日很快到來,安棲逸有些絕望的了棲鳳宮,隨即被上罩,在宮女帶領,又進密室。
安棲逸曾計算過步伐與方向,每回行往密室的途徑都不同,皇后有心讓人不知密室的正確位置,依他淺薄的認識,那密室或是依據五行八卦的迷陣而設,可能連宮女也不清楚真正的所在位置,只有皇后才知。
她蕙質蘭心,天無人能其右,他如何得上她。
如此細思,他更加懊惱,那時不該自翊於與她相親,就貿然將心底念想說。
說不定要被革去官職,今日之後,再也見不著她了。
他心底漸涼,已然消沉至極,全然無暇去想,堂堂皇后,若要罷免對付他,又何須如此曲折。
「大人請向右轉,再往前二十來步後停。」
宮女如前三回那般,引他到一處後,給予指示,便悄然離開。
他摸索著牆,慢慢地走,只盼這小段路永遠走不完。
如果此去是見娘娘最後一回,那他寧願不見,記憶便會永遠停留在他們那日膠漆相投之時。
可二十來步能有多遠,他走得再如何慢,也是到了。
到了。
他緊手心,如要窒息。
「唉呀,你可教人好等。」卻是閭丘先生的聲音。
安棲逸雖如喪家犬,也不由得一愣。
「先,先生為何在此處?」他問。
「別多說了,隨我來。」
閭丘先生拎住他衣袖,他被遮住,也只好磕磕絆絆地跟著走,混亂,閭丘先生扯開他外衣,又替他披上什麼,安棲逸自然抗拒,聲詢問。
「別婆媽了,無愁等著。」
他聽見閭丘先生私這樣直呼皇后名諱,一陣茫然,也就任由閭丘先生擺。
閭丘先生是娘娘的兒時同伴,自然是知她閨名的,這又有什麼。
如今他都落到這般田地,為何心裡還為了閭丘先生喚娘娘一聲無愁而酸澀?真是無明。
無愁,嫁予我。
忽然這句謬言又鑽他腦海,當時自己何以大膽如斯,他至今不明白。
「好了好了,這可真是為難我了,好歹有個樣兒。」
閭丘先生拍拍他雙肩,又在他頭頂上了什麼,這才又扯著他袖向前,要他取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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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公告!章後可能就會斷頭!而且是斷在一個不該斷的地方!請有心理準備~
心還沒恢復的很好,新住處也還沒找到,所以大家的留言都會回覆得很簡短,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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