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台 - 分卷阅读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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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坏他的好心,傅一边等着严宵寒门,一边不着边际地瞎想,从蒙尘的记忆里扒拉一句熟悉的诗来——“凤城寒尽怕宵”。

    傅将军虽然是世家公,但学识实在有限,以前读的书早还给了先生,这句诗的上句居然想不起来了!

    他模糊地记得这首诗好像是写不愿起床的,诗句里恰好又有严宵寒的名字,因此翻来覆去的嘀咕了好几遍,直到外面声息平静,他再度沉沉睡,在梦里似乎还念念不忘。

    等他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严府的侍女来伺候梳洗用膳,又着鼻喝了一大碗苦药汤后,傅仍然没想起那首诗的全名。他是那一旦想不明白,就会刨究底直至钻透角尖的人,坐在窗前思考了半天,脆对侍女:“去你家大人书房给我拿几本诗集来,要七言绝句。”

    侍女早上得了严宵寒的吩咐,不敢怠慢他,忙提着裙去找书。严宵寒也不是什么风雅的人,书房里诗书不多,侍女抱了一小摞给傅,恭敬:“侯爷,这些是书房里所有的诗集了。”

    傅拎起一本翻看,居然还一边看一边嫌弃:“不学无术。”

    侍女低垂着,肩膀可疑地抖了两

    这摞诗集足足翻了一个时辰,傅最终在一本落灰泛黄的唐人诗选里找到了那句困扰了他许久的诗句的,题为,全诗是:

    为有云屏无限,凤城寒尽怕宵。

    无端嫁得金婿,辜负香衾事早朝。

    傅脸都绿了,险些岔气,火冒三丈地摔了书。

    傍晚严宵寒朝回家,门时傅正在窗前对着案上的文房四宝发呆。严宵寒有意放重脚步,傅一看,发现是他,那句可怕的“辜负香衾事早朝”立刻开始在脑海不停回。他面几变,一气走岔,登时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严宵寒吓了一,忙过去给他拍背顺气:“怎么了?我吓着你了?”

    这话问来都嫌荒唐,傅一边摆手,一边抓着他的小臂咳得停不来,严宵寒观察片刻,见他不像有事,只是不小心呛着了,悬着的心才落回肚里,忍不住挖苦:“侯爷,您可真稳重啊。”

    傅把他的手甩到了一边。

    两人一坐一立,修影映在窗上,宛然如一对璧人。傅的咳嗽好不容易平息来,严宵寒随问:“在府里住的还习惯么?有什么想要的直接跟人说,别拘束。听说你今儿摔了本书,什么事了,跟我说说?”

    傅面不改:“一时手。”

    严宵寒狐疑:“真的?人若得罪了你,不用给我面……”

    傅看他:“你当自己在我这儿有多大面,值得我忍气吞声?”

    严宵寒于是不再追问,心暗笑自己或许把傅想的太脆弱了。一个在风刀霜剑心还能说“有所为有所不为”的人,承受能力远比他们这些随波逐的人

    这世间,血会冷,壮志不复,英雄与小人最终同归尘土,赞与骂声都会化作虚无,求并没有意义,所以他只是希望,这个人的赤诚与傲骨,能消磨的慢一些。

    “今天里有什么动静吗?”傅随手收拾摊在桌上的纸笔。严宵寒:“消息已经传开了,不过都在观望。我听说御史台要为你上折,毕竟昨天你在门前跪了许久。你的觉如何?现在还疼吗?”

    “有,没大碍,午沈先生来看过了,”傅,“赐婚毕竟是私事,你我不声,别人不好说话。你觉得呢?”

    严宵寒:“我已经在皇上面前答应过了,不能改。”

    傅片刻,没有明说,只说:“行,我知了。”

    严宵寒余光瞥见桌上糟糟的字纸,上面都是傅写的不知什么玩意的鬼画符,他好奇地拿过一张,先问傅:“能看吗?”

    傅不以为意:“随便。”

    纸上那些鬼画符,细看才能看是变字,有类似押,傅见他看得认真,随问:“认识吗?”

    严宵寒指着其一个:“这个‘軍’字,是军监的押。凡军监所造兵,都有此印。你写的这个笔锋有一对小钩,形似箭矢,应该自军监弩坊署。”

    傅一开始还漫不经心,待听到“军监”三字时瞳孔骤缩:“北燕军用的箭都是无标无款,从没见过这押。”

    严宵寒:“一般来说,大量的军用箭支都由各地杂造局制作,有的有款识有的无款。军监则主要负责试制新兵,兼制作京城驻军所用的各类兵。因此只有京城军队用的弓箭上才会有军监弩坊署的标记。”

    傅又翻一张纸,上面画着一个野兽奔跑似的符号:“这个呢,你认识吗?”

    严宵寒一笑,弯腰拾起笔,示意傅替他着纸,提笔在间写了一个更为圆肖似的符号。

    “这是个一笔连的‘豹’字。”

    “前朝禁军还没分家时,皇城禁军只有十卫,分别是左右金吾、豹韬、鸾仪、鹰扬、羽林,当时为了方便,每支禁卫都以一指代,字形稍加变化,便成了特殊记号。”他一边讲,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像金吾就是三足乌形的‘金’字,豹韬就是我写的这个,鸾仪是凤形的‘鸾’字,鹰扬是‘鹰’字,羽林是鹤形的‘羽’字。”

    “不过后来随着禁军分家,扩充为南衙十卫和北衙六军,这一字符也就没人再用了。你为什么会忽然问起这个?”

    第13章 来访┃朝廷走狗又在陷害忠良了

    “豹韬……”傅喃喃

    严宵寒:“怎么了?”

    “没什么,”傅,“严兄,我……”

    他话还没说完,门外忽然传来人通报:“老爷,北燕肖峋将军来访,正在门外等候。”

    “找你的。”严宵寒手里的笔,说完转对外面的人吩咐:“请他来,侯爷这就过去。”

    傅自己转着椅就想去,被严宵寒一把拦住:“等等,急什么。”

    他转去里间拿了件披风,把傅包裹严实了,这才从后面推着椅往外走去,妥帖细致自不必说,门遇见门槛还能连人带椅一搬过去,省了不少麻烦。

    傅复杂地被他照顾,有尴尬,还有窝心。

    他和严宵寒的关系十分微妙,两人浅言时还勉朋友,却被一段再亲密不过的关系里,导致他们各有保留,心理上反而更见疏远。

    可不怎么说,至少面上要过得去。人世故这方面傅自愧不如,倘若两人位置对调,他自问不到严宵寒这样周全。

    说的更一些,他从没想过自己受了伤之后可以被人如此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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