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人万岁 - 分卷阅读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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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很坏的人吗……”

    明月转看他,说:“我的手到现在还在疼。”

    没人放烟火了。明月打着哈欠说:“趁现在还没开始放炮仗睡了吧。”

    龚小亮,他把明月扶卧室,照料他睡,他去浴室洗了个手,洗了把脸,拿上钥匙门了。

    第八章

    街上闹极了,新的一年意味着新的开始,严寒完全无法阻挡人们对“新的开始”的憧憬,一大家无论老少全都从家里来了,冬日的萧条被过年的闹取而代之,没有人不在笑,不在送“新年快乐!大吉大利!”的祝福,没有人不带着真诚的,理所当然的神接受着这样的祝福。孩们裹着羽绒服,着小手——活像一只又一只小麻雀,在路上蹦来蹦去玩雪,大人们放炮仗,比着手机上的时间,比着手表在路上倒计时。

    十!

    九!

    年轻的男女手挽着手旁若无人地走在乌泱泱的人堆里。

    一!

    噼里啪啦,踏新年的这一刻满世界都放起了鞭炮,炮仗接二连三的升空,烟火也不甘示弱地加这誓要用青烟抹亮夜幕的阵仗里。

    龚小亮无苍蝇似的在路上走着,他的目的很明确,但他一时间不知该往哪里去。

    不知不觉,他来到了那面即将被拆除的街心公园涂鸦墙前。也有人在这儿放炮,就在涂鸦墙的正前方,几个不大的孩把一串鞭炮挂在那里的一棵枯树的一低垂的树枝上,一个孩划亮火柴,上了导线,那一群孩都站到了近旁的路灯后面去,导线烧完,鞭炮噼噼啪啪炸,红纸飞,到都是呛人的烟味,鞭炮转就炸完了,孩们跑回了那树旁,他们还有鞭炮呢,又往那棵枯树的那树枝上挂上了一串,这次他们不着急火,而是先烟,先前那鞭炮的孩叼着这了一大,接着,一个孩了手机,剩的人就起哄,盯着手机屏幕手舞足蹈,那烟的孩对着手机镜一昂,眯睛,缩着脖叼着烟用香烟导线。

    那第一串鞭炮引起的烟雾完全散开了,龚小亮忽而看清楚了那墙上那些古怪扭曲的英文字母。它们拼成了一个英文单词。suicide。

    伴随着孩们的疯叫,第二串鞭炮也上了,伴随着漫天飞舞的红纸屑,一阵烟雾张开大嘴把所有孩都吃了去。

    龚小亮裹衣服走开了。

    他懂那个单词的意思。是啊,牡丹,一座靠能源兴起的城市,如今能源挖掘殆尽,城市还能怎么活?除了在总见不到蓝的天空,仿佛总也过不去的冬天里垂垂死去,牡丹还有什么办法?生活在这样的一座城市和自杀又有什么区别?而他,一个杀人犯,只因为犯案的时候年纪轻,就被认为还有改过的机会,但是他真的值得这样一个机会吗?杀人不就应该偿命吗?一个杀人凶手坐个十多年牢,就被法律原谅了,就能有一个新的开始了,那被他杀了的人呢?蓝姗有什么天大的罪过吗?她不过是欺骗了他的,他就要了她的命,她要如何在曹地府重新开始?况且,有前科的人真的能改过自新吗?恶如果是写在他的基因里,他得基因突变才有机会把“恶”彻彻尾地剔除。

    龚小亮已经很久没有产生这么多疑问了,但有一,他很清楚,他从明月家来就是要去寻死的。

    他想不他还有什么理由活在这个世上了。

    他唯一牵挂的母亲今年回了老家过年,说明她和亲戚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多好啊,母亲的事看来是不用他太心了,反而他如果去死了,对母亲来说也是一解脱吧。这样母亲就再不用给明月跪,给他歉,对他满怀愧疚了,一切都能到此为止了。新的一年就让母亲去拥有一个崭新的开端吧!

    龚小亮穿过了一片居民区,怀揣着心事,没没脑地又走了阵,忽地一抬前一白,他看到了教堂的明灯。

    那座他曾经拜访过几次,那王某某也去过的教堂就在前面了。龚小亮停了脚步。教堂上的十字架和黑夜几乎为了一,看不太清了,那门前的灯光照门上一块半圆形的彩玻璃,光线虽明亮,但因为教堂里面没开灯,玻璃的彩并不明显,玻璃显得很厚重,沉甸甸的压在教堂大门上。那玻璃上绘着的似乎是一个星月永恒的地方,或许是天堂吧。

    他死后会地狱吗?龚小亮不禁自问。那也不赖,他倒很渴望去地狱,了地狱,见了阎王,他杀过人,肯定是要投去畜生的,不像在人间,他杀了人,竟然还能为人。

    而天堂——龚小亮搓了搓手指,摸着自己的手,有人说只有过的人才能想象天堂的样,那他知天堂大概是什么样的了,也就是一个女人飘飘摇摇的白裙摆,一个女人乌黑油亮的发,一个女人的笑声,她乐,他也跟着乐,他的心为这个女人剧烈的动过,为张地砰响过,他曾经被甜的念充满了全,他也算幸福过。

    他还有什么好遗憾的?

    龚小亮从教堂门前走开了。

    他还是没想好要去哪里结束自己的生命。街心公园和教堂都不太合适,经过十九的铁门时他停了,但立即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死在母校门未免败坏学校名声,好像他有什么冤屈需要学校来背负似的。

    他没有冤屈,十年前的杀人案也没有任何隐,他不值得任何人的同。他有罪,他该死,早在十年前就该死了。

    龚小亮打了自己一掌,低着从十九门前走过了。他继续走,继续找,他还去了铁轨边,但是牡丹早就不是十年前的牡丹了,半夜里没有运煤的火车会经过了,铁轨像两条僵虫,笔直地在砾石上,晒着它们发亮的甲壳。

    龚小亮走回了路上,他撞到了几个满酒味的人,一个醉汉拉着他要揍他,他没躲,还把脸凑了上去,那和醉汉同行的几个人就劝:“算了算了,过年呢!”

    他们拉着醉汉走了。

    “过年”可真是件大事,什么事在“过年”面前都得退居次位,他要是死在过年的时候,想必也不会引起太多的关注吧。多在新闻上现个两秒,在别人的里多活个两天,他也就真正地死去了。罗记者还会写他吗?罗记者现在在什么呢?在写新闻稿吗,他又采访了哪些犯罪分?他们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坏到了骨里,坏到了基因里,坏到怎么也控制不住作恶的念。他压痛了明月骨折的手,他抓红了他的手腕,他明知他喝醉了,还放任他自己去洗澡。是他害他手断了,瘸了。

    路边,,忽然有人呼喊:“新年快乐!”

    龚小亮的手抖了。他也要祝大家新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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