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宴

    自从得了快意，程稚玉便时不时让闻羽为她，但她尚在尝试，也不懂什么，闻羽亦不敢越雷池一步，所以每次都是浅尝辄止，舒服了便不再继续。

    月，横州战事停，周云谏回觐见，皇帝将在光殿举行宴，届时有品阶的大臣都会到，的皇公主也会去。

    鸿嘉殿，裴若谙正在给程稚玉梳妆，梳的是如今时兴的半月髻，取几缕发挽于耳后，又在发盘成一个半月状，裴若谙手巧，挽的发髻灵动轻巧，等会儿上耳坠，晃起来会更加丽。

    她将一缕发放于手，正用木梳梳着，殿外走来一个侍女，手捧着妆匣，跑到程稚玉边。

    公主，太殿让人送来一支凤钗，说是让公主宴的时候呢！

    裴若谙伸手接过，打开妆匣，从里面取凤钗，只见金的钗尾光溢彩，程稚玉和她看了都十分喜，她角也带着笑意，拿起凤钗的手小心翼翼。

    九尾凤钗原本只有皇后可，但现在未立后，稚玉又是唯一的嫡公主，还未及笄，一母后的凤钗没什么。

    程稚玉亦是十分欣喜。

    裴帮我上。

    里带着珍视的光，裴若谙轻轻将凤钗别在稚玉髻后，凤尾的金丝垂，与发丝混在一起，更显得活泼轻盈，仿佛连发丝都染了金光。

    许是想到什么，裴若谙耳有微红，指尖稍顿，目光停留在程稚玉发间，程稚玉发现了不免问她。

    裴这样羞，可是也想太哥哥为你钗？

    太妃可六尾凤钗，虽不及九尾华，但亦是天女的独一份。

    裴若谙垂眸浅笑，她自是想程怀旻为她钗，不过她能不能成为太妃还尚未知，不过是她想想罢了。

    她脸上微，程稚玉又夸赞她。

    裴今日真。

    因是参加宴，一向素雅的裴若谙也了红妆，裙裾上绣着繁复的纹。

    她拿起程稚玉一缕发丝，望着镜的她，为她再并上一支钗环。

    公主以后会比我更。

    那是自然！程稚玉看着镜的自己。

    程氏人，男大，女妍，她还未及笄形便已修有致，连父皇近些年发胖了，那样一把胡须，都有女为他倾心呢。

    *

    梳妆完，裴若谙陪同程稚玉一起前往光殿，后面侍女捧着她的裙裾，不让地上的尘土沾上衣摆。

    到了光殿，前面掌灯的侍从停，后面的女也都退，稚玉和裴若谙一起殿，里面父皇与各位大臣都在，太哥哥也到了，倒是正主似乎还没来。

    横州地远，只怕还要一两个时辰才能到呢。

    后面裴若谙跪倒在地，程稚玉上前，对着皇帝行一礼。

    稚玉见过父皇，愿父皇健安康。

    程佑光已年近五十，看到程稚玉脸上笑眯眯的，招手让她过来。

    稚玉，来，坐在父皇边。

    程稚玉过去坐在离程佑光最近的案前，自她生后只要有宴，这里便是她的位置，她对面坐的是太程怀旻，裴若谙因是她的伴读，坐在她侧后方的位置。

    她侧对裴若谙低语。

    裴，等会儿还有男舞呢，都是剑舞，可好看了。

    很快廷舞女挥动着袖开始起舞，大臣们相互敬酒，程稚玉往上看，卫容妃正坐在皇帝边，为他斟酒布菜。

    卫容妃乃禹州卫氏嫡女，容貌姝丽，如今不过二十八岁，只生育过一女，举手投足之间更显风。

    她放银筷，撞到碟边发轻响，同时看向殿，像是收到了什么信号，殿的紫光卫大夫立刻起，对着皇帝拱手作礼。

    圣上，如今国泰民安，然国不可一日无母，卫容妃恭贤淑德，臣请立卫容妃为皇后！

    这话一殿顿时鸦雀无声，立后之事已拖了一年又一年，支持先皇后和卫容妃的双方早已是剑弩张，面的官员也递了成摞的上书，只不过现在是太主事，每每收到上书便以父亲私事为由送往年殿，程佑光又装作看不见，朝堂之上已为此起了数次争执。

    如今卫氏再提立后之事，而且是在大宴之上，想来是要皇帝给个决断了。

    于是大臣们都屏气静声，连廷舞女都在监酒令的示意慢慢退，所有人都在等程佑光发话，程佑光拿起酒杯思忖片刻，面似是十分为难。

    好卫大夫，你的忠义朕看到了再议，再议！

    这话半是推脱半是退让，连女听了都能看这是个懦弱的皇帝，为大臣所挟。

    果不其然，紫光卫大夫听了非但不坐，反而眉目锁，再行一礼。

    圣上！朝不可一日无纲，国不可一日无母，臣再请立卫容妃为后！！

    说罢他竟跪了，仿佛程佑光不便是个昏庸的皇帝。

    殿越发寂静，程佑光面有难，见父皇似乎已被得冷汗都来了，程稚玉起，对着皇帝行礼。

    父皇，近日我命人为父皇新排了一场奏安舞，父皇可想看看？

    程稚玉的话打破了寂静，也替程佑光解了围，程佑光眉心一松，立刻抬手。

    好，好！稚玉一片孝心，父皇自要看看。

    程稚玉回看裴若谙，裴若谙与她相良久，也明白她的意思，当即让侍从去传跟随前来的鸿嘉殿侍女上殿起舞，这舞原本是侍女们为程稚玉排的，为了哄她开心，此刻倒也应景，而且鸿嘉殿的侍女皆段轻盈面容秀丽，舞起来也不比廷舞女差。

    袖挥动，殿再起舞乐之声，紫光卫大夫依旧跪倒在地，程稚玉却毫不在意，仿佛在说你愿跪便跪着。

    她年纪小，又份尊贵，胡闹也就胡闹了，殿上除了程佑光谁能说她？

    倒是程佑光，颇为心虚的拿起酒杯，连与面的群臣喝了好几杯酒，旁边的卫容妃握着纱帕，目光已带了几分恨意。

    她十年，因母家尊贵，一便是妃位，又很快生公主，恩更甚，可皇帝给她，给她荣华，却迟迟不肯扶她为后，那样面的一个人，竟生生将这事拖了八年，还发了好几场脾气，皆是因为那先皇后。

    先皇后冯氏，皇帝之发妻，自皇帝还是太时便嫁永延殿，先后为皇帝诞两一女，程怀旻自皇帝登基即请封为太，女程稚玉亦颇受皇帝，据传皇帝还许了她及笄亲选封地，要以举州之力供养她，次程怀璟虽因病养在青州，却也是程氏正统嫡。

    后与妃，一字之差，天壤之别，为皇后，禹州卫家便是后族，卫家可扩军，她可参政，连其他州牧的人选也可手，她的儿亦可为嫡，继承大统。

    可偏偏她只生了女儿，这些年连女都生了皇来，她却迟迟没有皇。

    如今他又拒封后之事，只怕是心里已有了成算，实不想给她这个皇后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