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遗事1931
作者:尼罗
第 1 章
1931年,奉天。
汽车悄没声息的停到了楼后,白俄伙计听见动静,提着盏汽油灯来迎接,虽是金发碧的模样,却说了一好国话:“荣先生来了?夫人正在上面等您呢。”
应声车的大男孩并没有理会那个伙计。只是自顾自的扭四张望,见周围黑茫茫一片,并无他人。才打开车门,一只手臂伸去,让荣祥扶着车。
荣祥是挑材,穿一灰西装,那衣服极熨贴的勾勒他的腰线。材好,面孔也生的好,修眉凤目的,尤其肤白皙细致,几乎到了看不孔的程度。夜里天气凉,他上歪扣了厚呢礼帽,将眉遮住大半,却愈发显得鼻梁直,几乎有些西洋风了。
白俄伙计看见正主儿了车,便不再多说,打开后门,提灯去引路,荣祥一手扶着小孟,一手扶着墙,楼老,楼梯都破损的坑坑洼洼,荣祥脚一,虽是立刻就有小孟把住了他,他还是惊得哼了一声。
千难万险的上了二楼,伙计推开了楼的一扇门,三人顿时前大放光明。只见那房有一男一女,女的装束富贵时髦,坐在光灯,正张着五指反复观看。旁边站立着的白俄男低着,对她速度极快的说着俄语。听见门响,她扭看过来,脸上了笑意:“来了?”
荣祥摘帽向她弯了弯腰,轻声:“对不起,我来晚了。” 然后随手将帽扔给了后的小孟。前方这位女乃是他的二嫂,名字叫惠珍,娘家就是鼎鼎大名的冯凯山家。冯凯山去年让人炸死之后,现在的当家人便是她的弟弟冯定坤。
听了荣祥的歉,冯惠珍并不答话,只微微飘过来一:“你过来帮我瞧一瞧,我有些定不了呢。”
走到她边,荣祥才发现原来她那纤纤五指上各带了一枚硕大钻戒,在光灯的照耀,熠熠生辉,几乎刺目。
“哪只好些?”冯惠珍仰笑问他:“这只火油钻的不错,可惜十克拉,大的过分,带上反倒要让别人笑,自己的手也要重的抬不起呢。还有这个,款式就一般了,不过光多么好,简直让人睁不开睛了。哪,还有这个粉红钻,大小样都合适,当然颜就不够重,粉的几乎有些看不。你说,哪只好些?”
冯惠珍清脆响亮的说了许多,荣祥却只是微笑着摇摇:“我看都不过是些透明石罢了。你自己选,哪只都好。”
荣祥这样随和淡漠的金主,也许是极适合风尘女的味的。但冯惠珍不同,她是千金小来的,跟自己的小叔好并非图钱。不过幸好她还明白荣祥的,不和他一般见识,只是抿嘴一笑,自行低继续去琢磨那几枚钻戒,十五分钟后,她终于一咬,面上决绝之态:“就是这只粉红钻的吧,如何?”
荣祥还是笑微微的,光灯的余光照过来,那睫的影便一丝一丝的投到面颊上,让他看起来有些奇怪:“好啊,很漂亮。”
货选定,便开始讲价。冯惠珍是接受礼的一方,不能亲去涉价钱。所以这回便到荣祥上场。他其实略通俄语,可是故意的不肯讲,只让小孟翻译。老板见语言不通,就也快了许多,免去许多伎俩废话,很快敲定了价钱:八大条。明天来,一手金条,一手拿钻戒。
离了那白俄人的地珠宝店,荣祥和冯惠珍同上了汽车。司机依然是小孟。汽车发动,先要在城里兜个圈,然后再往家里开。
冯惠珍把脸凑到荣祥的西装领上,洋洋的叹了气:“今天小孟说让我来这儿等你,我还莫名其妙---------好端端的,怎么想着给我买戒指了?”她其实本来想靠在荣祥肩上,可又怕了鬓发,所以只好选择这个姿势。
荣祥抬手搂住她的肩膀:“今天是咱俩的一周年,所以要纪念一。”
冯惠珍怔了怔,先是觉着兴,荣祥这样有心。但随即心里又涌上来一阵难言的悲哀:好个担惊受怕的一年,他们这样去,哪天是个尽?哪天也不是尽,已经是二嫂和小叔的份了,到死也是二嫂和小叔,稍有疏忽让人抓住了把柄,那就是败名裂、永世不得翻的大罪。
想到这里,冯惠珍徒然的红了圈,心里觉着委屈,堂堂冯家千金,嫁了个男人却是个大烟鬼。守着那么个男人,还得老老实实,否则就是不守妇。她恨,恨自己的爹,恨自己的丈夫,恨不能杀了这世上所有的人,只剩她和荣祥。看还有谁来说三四?
泪落来,她赶帕了。荣祥端坐在那里,晓得冯惠珍是哭了,可也只是用力抱了抱她的肩膀。他话少,难得两人来这么兜次风,他也沉默不语。好在目光温柔多,动作优雅贴,弥补了言语上的不足。
汽车最终还是停在了家门,冯惠珍车时,已然换上幅兴采烈的面孔,老妈赶着来接她,她把围巾往丫环手一扔,声叫:“哎哟,今天这十六圈可打得累死人了,不过晚上的电影还好看,胡蝶的新片。运气也好,门就碰到三爷开车过来,把我直接载了回来。要不等着林家的汽车送,简直急死人了。”
她这厢大呼小叫,荣祥却一言不发的溜回了卧室。卧室里有人正在等他。
第 2 章
“三少爷回来了?”易仲铭说这话时并没有站起来,只是向荣祥了,沙发阔大,愈发显他的矮小。他今年总有五十岁了,保养得好,看起来能比实际年龄年轻个七八岁。还没有谢,面貌清秀,想必年轻时也是神过的。现在老了,相貌早没了青的痕迹,只剩一淡薄而透明的锐利,仿佛已经活成了人似的。
“易先生。”荣祥也同他。然后脱西装外衣递给小孟。这小孟全天候的跟在他旁,已经变成他肢的一分。
“去白俄那里了?”易仲铭语气淡然的问。
荣祥心一凛,到底是逃不过这老狐狸的睛,也不晓得他怎么有那么多的线,明明自己已经够小心的了--------还是的不够。
“是,去买东西。”他一边回答一边走到沙发前坐,同易仲铭靠的相当近,只保留了一象征的距离。
易仲铭扭仔细看了看他,突然笑了--------他笑起来总是带着悲哀的神气,仿佛睁睁的看着心的宝贝消失,却无力挽留的样。带着这样的笑,他朝荣祥凑了凑,右手放到了荣祥的后颈上。
易仲铭也不晓得自己怎么会对荣祥产生了这奇妙的迷恋。每次他碰到荣祥的肌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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