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声音
作者：asasa
☆、(1)
白天会叮咚响起的自动门，现在静静地打开，正忙着检查到期商品的林佑訢抬起
，看到熟悉的面孔，微笑着说：「
迎光临！」
林佑訢
大夜的晚上，每次会看到他在半夜来买饭。不意外地，他拿起了麻婆豆腐盖饭。虽然常在半夜吃这
东西，可是他看起来并不胖，看衣服的宽松程度，或许还偏瘦。该不会一天只吃这一餐吧？林佑訢心想。
他偏
的发遮住耳朵上半
，浏海甚至还到挂在黑框
镜上。他拿着麻婆豆腐盖饭走到柜台，林佑訢也回到柜台，然后他开
说：「……我要拿网拍的东西──」
低沉的声音，今天听起来有
沙哑。
冒了吗？总是熬夜对
不好。林佑訢想到这里，觉得一周有三天大夜的他好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林佑訢接着他的话说：「好的，请等一
。」然后用手指收银机的荧幕，转朝向后面的柜
。
林佑訢不需要问他的名字，除了因为他经常网购之外，也因为林佑訢只看过他的名字一次，就牢牢记住了。不是因为林佑訢的记忆力特别好，而是特别想记住他的名字。
林佑訢拿
一个小纸箱，尽
知
名字不会错，仍照着ＳＯＰ指着箱上的名字问：「请问是这个名字没错吗？」
他照惯例。林佑訢刷了
单和盖饭上面的条形码，撕单拿笔递给他，「请在这里签名。」然后收钱、递回找零和发票，「这是找您的零钱和发票。请问要微波吗？」
他又照惯例。没有多余的对话，仅止于店员和客人的互动。
等待微波的时候，他拿手机来看。林佑訢注意到他拿的是现在在台北已经难得一见的旧式手机。是在看简讯吗？林佑訢在心
揣测，但他只看一就把手机收
袋。林佑訢看到他手上没有
之前那只
带充满刮痕又褪
的手表。他或许是在看时间。
微波炉发时间结束的声音，林佑訢刚把盖饭拿来，「先生，您的餐微波好了喔。」
他也照惯例说：「不用袋。」
于是林佑訢一如往常地拿几张餐巾纸垫在碗的上，他把碗放在纸箱上，正要转离开时，林佑訢突然对他说：「冒的话，不要吃辣的比较好喔。」
他抬起，看着林佑訢。这是他第一次看着林佑訢。林佑訢发觉自己似乎太多嘴，
歉意的笑容说：「对不起，我太多闲事了。」
他没有回应，转走自动门。
他就住在对面的大楼。林佑訢看着他走过没有车的小路，
大楼的铁栅门里。
他抬看我了。林佑訢想着。不知是
张还是怎么样，林佑訢觉得自己的心
有快。他认为对方应该没有生气，他在那双睛里看到惊讶的神
，还有一不知所措。觉腼腆得很可
。林佑訢不由得轻轻笑了起来。
为什么他要在半夜吃那
量又不健康的东西？林佑訢好几次想建议他至少搭
个拉之类的，可是又觉得有推销的嫌疑，所以迟迟没有开。
次建议他至少改成饭团好了。林佑訢一边把到期品放篮，一边想着。
陈善回到家，打开麻婆豆腐盖饭的胶
，把上层红的料到层白饭里。
他喜吃辣，但是便利商店的味对他来说不算辣，通常回家还要再加辣椒酱，不过今天他不加，不是因为他冒了要有所节制，是因为那个人要他别加。
冒的话，不要吃辣的比较好喔。
这是那个人第一次对着他这个人说话，而不只是店员和顾客。陈善喜那个人的声音。那间便利商店就在大楼后门对面，对整天窝在家里的陈善来说是个十分方便的地方，尤其是半夜想吃东西的时候。
几个月前，他又在半夜去那里买盖饭时，遇到了他。
陈善瞄了他的名牌一，知他叫林佑訢。他的声音很好听，至少陈善如此认为。细细的、很斯文，听起来很柔
、很舒服，不是娘娘腔的那声音。但是不习惯与人
际的陈善没有看他的脸，略低着的陈善只看到他细的手指。
偶尔店里有其他客人结帐的时候，陈善会偷瞄他。他的相和他的声音一样斯文，五官均衡端正的脸上永远挂着温和的微笑，用那好听的声音重覆向其他顾客说制式话术。
而刚才，陈善第一次对上他的视线。他注意到自己冒了，让陈善吃惊且不知所措。难像自己一直在注意他一样，他也在注意自己吗？陈善对此到张，手心到现在还是
的。
陈善想起他最后说的那句话。他好像以为自己不兴了。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澄清一比较好？陈善想着。可是要怎么制造机会？总不能突然跑过去说我其实没有生气。而且万一他
本没把这回事放在心上，自己不就尴尬得要死？
对，说不定他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陈善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
陈善打开计算机，舀起一匙染成红的饭送，看着放在荧幕和键盘之间的书，然后伸手到键盘上打字。
陈善的工作是译者，所以他几乎足不
，半夜不去便利商店的日，有时甚至一整天都没有门。当然也没有和人说话，家里唯一……唯二的说话对象，是二只米克斯猫，可是牠们开只会喵喵叫，所以陈善一整天来听到的人声，除了电视，就只有他的声音。
去便利商店听他的声音，是耳朵静默了一整天之后的小小享受。如果能录来就好了，陈善不时这么想。这样他不当班的日，也可以听到他的声音。
就陈善去买东西观察来的经验，林佑訢一个星期上三天大夜，一、四、六。至于白天的况，陈善只知星期三白天不是他，其他时间陈善不会去便利商店，毕竟那里的价位并不便宜。
吃完饭，陈善把塑胶碗放洗碗槽，从冰箱拿咖啡，准备开始认真赶稿时，觉得腹不太舒服。本来只有隐约的觉，但是最近愈来愈痛。或许该找一天去看医生。可是要先等他把手上这本书了再说。
陈善拿着咖啡，走回电脑桌前。
☆、(2)
星期三上午的课结束之后，哈欠连连的林佑訢决定回家睡觉。
了几个月的大夜，好像有吃不消了。最近他老是觉得睡不够，所以虽然以往星期三午他会留在学校参加社团，但今天他只想回家睡觉。
林佑訢骑着脚踏车从学校来，第一次觉得家好远。学校附近的
房都太贵了，所以最后他找到的房，在骑脚踏车要半小时左右的地方，这个距离平常当成运动还不错，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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