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57_[红楼钗黛]咸猪手，蟹黄酒by司晨客

了，一面走一面笑着说：“如今这生意倒是越来越像样了。我看了这小半日的账，睛也了，你们在这里说些什么，难竟瞒着我不成？”孙穆姚静慌忙用言语掩盖，暗看宝钗脸上形，倒不像是偷听到了，又扯了好一阵的闲话，这才慢慢放心去。

新婚三日归宁，断无住在娘家的理。故而当日到了申时，陈义一家就从堂屋扶了喝得醉醺醺的新姑爷冯渊，孙穆等人依依惜别将宝钗莺儿送了门外，一起坐在车上往城外去了。冯渊不过是金陵城守着薄产度日的乡宦之，如何有能力在京师繁华地带置产，纵使银钱不缺，也未必有这个心气魄。故而宝钗的新家却在城外，城西五里地的一小庄。说起这事来，孙穆也不甚满意，已是和姚静商议着要在自家附近购一产业，送与冯渊，好方便宝钗来往了。

男醉酒的样多半不好看，更何况冯渊原本也不是什么貌如潘安之，酩酊大醉的时候更是仪态全无，小家气尽显，特别是宝钗这等通贵气的淑女站在一旁，围观的众人虽多半只是惊鸿一瞥，却也能咂摸其不匹的味来。车辚辚远走，孙穆姚静等人刚刚关上大门，便有好事的酸文人在路边品评：“骏常驮痴汉走，巧女常伴愚夫。可惜，可惜！”这酸文人竟然消息颇灵通，知些贾家薛家的八卦，言说薛家姑娘如何命苦，事母纯孝却不受待见，又如何失策，竟放着王孙公不嫁，不惜净也要嫁给姓冯的。他把这段往事当戏一般演说了一通，最后总结陈词一般说：“常言齐大非偶。这薛家姑娘如此能，那姓冯的又如此平庸，日后还不定如何呢。”旁边一群看闹的听了他绘声绘好一段故事，此时自然不便砸他的场，都连声附和说是。那酸文人屡次科考不，心难免有怀才不遇之意，如今闻得一帮人对他极尽捧附和之词，不免飘然陶醉。

谁知偏偏有人不买他的账。一帮人正在附和间，突然有个极清脆的声音：“那也未必。薛家姑娘多么有光的人，几时见她过赔本生意？只怕这姓冯的确实有过人之也未可知。或者才华横溢，将来金榜，或者怀大志，将相也未可知。”

那酸文人是个科举失意的，最听不得这话，闻言差了起来，眯着睛恶狠狠问：“是谁？”众人忙循着声音方向望过去，却见说这话的人是一个容貌颇秀的小姑娘，正坐在旁边的矮墙上吃糖葫芦，一边吃一边冷冷看着他们。

第179章

那小姑娘睛极为清澈明亮，但是目光里却透着一冰冷疏离的觉，众人被她这么冷冷看着，不由得都有些心里暗暗发。

却听得那小姑娘在人堆里公然不惧，仍然大声说：“你们这些无知俗夫，刚刚吃了人家款待新女婿的喜宴，一转来就开始编排人家的不是了。一个个浅得不能再浅了。平日里谈论的，也不过是谁家嫁妆丰厚，谁家给的聘礼多了，谁家新媳妇炕上铺了几层这上不得台面的俗事。统共攀比来攀比去，平日里赚的银可有人家薛大姑娘的零？一群无知无聊的庸人！”

她这话说得又急又快，声音清脆如琼碎玉一般，只是话里的意思着实不好听，说得在场众人好不懊恼。有那厚的，见她是个女孩儿，心念叨一句不和女人计较，也就算了，有那不厚的，已经是捋了袖，虎视眈眈，想手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地厚的女娃娃了。

那起先说话的酸文人被小姑娘这么一呛，顿时好生没趣，气得火冒三丈，撇了嘴笑：“我当是谁呢，不过是个妇人家。妇人家，发，见识短，爷们儿聚在一起说话，也有你嘴的份儿？去！去！”话尚未说完，却已经惨叫声。众人定睛看时，见那小姑娘反手拧着酸文人的胳膊，那穷酸文人上的衫差没被她扯了来，正在龇牙咧嘴地喊痛。

围观的人当原本有些人仗着膀大腰圆，正想手教训教训这牙尖嘴利的女娃娃，见这副样心俱是一沉。彼时市井小民之间打架斗殴亦是常有之事，这些人大都练就了好力，一望过去，便晓得这女娃娃得虽清秀，却不是个善茬，显是个练家，武艺低虽不晓得，却决计不是他们一群无聊路人可以随便打发的。更何况这京城之横行霸的，多半都有些来靠山，女娃娃小小年纪，已经这般蛮横，若说后没有人撑腰，任谁也不信。纵使能打赢这女娃娃，还以颜，过几天被她背后的靠山寻上了，又该如何是好？横竖也只是闲得无聊胡说说罢了，犯不着为了个穷酸文人的脸面惹上这麻烦。众人打定了这主意，不约而同地后退，闪一片空地来，将那女娃娃和穷酸文人留在间。

那穷酸文人起初不防一个小姑娘竟如此暴躁，手又是如此重，冷不防就着了，茫然四顾之际，平日里对他赞不绝的无聊看客竟没有一个路见不平刀相助的，免不了那痴傻的文人习气又犯了，喃喃世风日人心不古，不期间手臂又是一痛，却是那艳若桃李心似蛇蝎的小姑娘又了重手。穷酸文人痛得满脸冷汗，几乎怀疑手臂要断了，哪里还敢持什么威武不能屈，赶破锣嗓叫“女侠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