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阙有贪欢 - 分卷阅读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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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顾燕时瓮声。

    她晚膳其实用得还好,而后虽然去散了散步,又一路颠簸来南市,现也并不大饿。是以勉吃了半碗,她就觉得有些撑了,迟疑地看了苏曜一:“吃不了……”

    “好。”他颔首,起将酒坛拎了过来。

    酒是烈酒,小二备了两只颇为致的酒盅。苏曜却不拿,信手翻过两只净的白瓷碗,豪气地倒两碗。

    再将酒坛放,他就将其一碗往她面前一推:“喝了。”

    “我……”顾燕时盯着酒碗愣住。

    这酒香气郁,她只消这样坐着都能闻到酒香扑鼻,可见是有多烈。

    她酒量并不大好,从未沾过这样的烈酒,一时直被熏得屏住了呼,小声:“这也太烈了。”

    “呵。”苏曜以手支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不是说你知嫔妃什么样?我今日心不大好,你陪我喝喝酒,说说话。”

    顾燕时抿,心挣扎了几度,觉得他的要求没什么错。

    她于是端起碗,小心翼翼地先尝了一

    好烈!

    顾燕时一酒刚咽到一半就被呛住,猛地别过连声咳嗽。她呛得双颊通红,苏曜好似没看见,垂眸也端起碗,自顾自饮了:“你家里这些事,你想要个什么结果?”

    她黛眉一蹙起,手不安地捻着腰间系带,逃避地央他:“我们……我们不说这个,好不好?”

    “不好。”苏曜仍自喝着,“说好陪我说话,怎么还挑三拣四?”

    顾燕时贝齿咬,心里自舒气。

    她知嫔妃原也是没有太多选择的。先前她能在他面前那样,半是他肯惯着,半是因为她是太妃。

    在他张叫她母妃的时候,她多少多了些底气。

    现在不同了,她看着这烈酒,有些为难。

    可这样简单的相,是她想要的。

    顾燕时气,沉默地顺着他所问想去,方才那一酒的劲力莫名地翻得厉害,冲得她心难受。而后她生说不清的懊恼,突然端起碗,不不顾地一饮而尽。

    苏曜一凛,意阻拦,想了想,又噤了声。

    她一语不发地看着她喝,她喝得猛,不免有些许琼浆从两侧。当她还呛了两声,淌来的酒又多了些许。

    待得饮尽,她胡抹了嘴。

    她酒量真的不好,一碗烈酒去,两颊的红就染过了上挑的眉,直红到耳,一贯清澈的剪双瞳也变得惺忪,好似覆了一层薄雾。

    她放碗,拧着眉缓了一缓,慢吞吞摇:“我不知……”

    苏曜略作沉:“你恨么?”

    “我……”她也不知怎么回事,眶一,泪来,“他们待我……他们待我好的。”

    酒劲愈涌愈烈,她说了这一句就失了矜持,伏到案上,嚎啕大哭:“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样……他们为什么这样!是我不如懂事吗?为什么为了,就把我送给先帝……先帝他……先帝他……”

    她脑了起来,渐渐混沌一片,吻也变得萎靡,想起什么就说什么:“他那样欺负我……我那时候,那时候若不是怕他们难过,就活不去了。可他们……”她忽地抬起,直视着前方,一声声地发笑,“哈哈……他们不会为我难过,对不对?他们只疼,我……我……”

    顾燕时打起了磕,打了许久,一时好似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苏曜并不扰她,默然地饮着酒,她的笑声在某一瞬里辄止,描得致的眉搐了搐,泪就再度淌来。

    “呜呜呜呜……”顾燕时伏在案泣不成声,哭了好一会儿,浑浑噩噩地继续说起来,“我……我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我是谁呢……”

    烈酒激了许多埋心底的郁气,她思绪不清,又哭又笑,大约连自己在哪里都忘了。

    苏曜一语不发地听着,她好似也并不需他应话,自己说得喋喋不休。

    偶尔说到伤心,她还会伸手够他的酒碗,他也不挡,任由她拿过去,自己换她面前的碗来用。

    两只酒碗这样换了几度,话题终是落到了他上。她有气无力地笑着,脸颊毫无顾忌地贴在桌上,已被醉意浸透的双目不转睛地盯了他半晌,跟他说:“连你也欺负我……”

    苏曜底一栗,视线低去,轻:“这些事非我所愿。我只想知大正教的打算,你爹娘他们对你……”

    他无力喟叹;“我没料到。”

    “哈哈。”她也摇起,微微转脸,改作颌抵着桌,视线就不在他面上了。

    她盯着对面墙上的挂画,一字一顿地告诉他:“我不怪你。”

    说着,她被泪的羽睫低去,她盯着桌面,呢喃低语:“是我自己傻,我怎么敢喜你呢?”

    她边说边又笑来,一声接着一声,带着沙哑,无比压抑:“你是皇帝,我怎么敢喜你呢?”

    言及此,伤心事再度及心底,她伏臂弯蹭来蹭去,竭力将泪抹净:“我爹娘……我爹娘都不喜我!没有人喜我,我怎么还敢喜别人……呜呜呜呜呜……”她哭得昏天黑地,手突然伸过来,抓在他的胳膊上,“苏曜——”

    她似乎想凑近些与他说话,却一倾,险些栽去。

    “燕燕。”他忙将她扶住,她的手攥得更了些,双目迷离地抬起睛:“你别我了,好不好?”

    她衔着笑,笑容在酒气浸染愈发失魂落魄:“我爹娘……我爹娘不是什么好人。弑君是……是死罪啊,你该杀了我……才对。”

    她说及此,骤然脱力,又要往栽去。他勉力扶着她,她的却不受控制地向,他只得站起,用自己的挡着她,让她坐稳在椅上。

    她于是只得向后仰去,仰面靠着椅背。因他站着,他们正好又四目相对。

    她仍自沉醉地笑着,摆一摆手,姿态大度:“你别为难,我愿意……给先帝殉葬。不用另外修墓,是不是会好办许多?”

    苏曜呼凝滞,别开睛缓了半晌,笑:“你胡说什么,不怕先帝了?”

    “不怕了!”她断然。声音甚至有些兴奋,还张牙舞爪地想站起来。

    他着她坐回去,她的兴奋依旧写在脸上:“我想过啦,先帝……先帝再可怕,也死啦。死人不会比活人更可怕。”

    苏曜望着她的笑,一个字都说不来。

    不久之前,在去白霜山的路上,他拿殉葬的事开过玩笑,她声音轻轻地说,她不怕给他殉葬。

    现,她却觉得他比先帝更可怕。

    他如鲠在,她怔了怔,恍惚更甚了一阵,笑意转而更起来。

    “嘻嘻——”她眉开笑地伸手,好像想够他的脸,但他太,她又没力气起来,便够不到。

    够不到,她也就算了。

    她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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