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顾燕时齿间打起了颤,“臣妾……”
“哀家帮你。”太后。
简短的四个字来得猝不及防,顾燕时一愣。
太后仍没看她,又抿了茶,笑音发哑:“哀家老了,许多事都没力气,护一护这寿安里的太妃太嫔们倒不太难。啧……”她缓缓摇,“但去庵里不成。你当本朝没有过这个例,实则有过。祖皇帝驾崩后,十余位嫔妃都去了庵修行,却闹了些不光彩的事。因着这个,后来才不许太妃太嫔们了,只得在养老送终……哀家若让你去庵里,只怕反倒要给你惹祸。”
顾燕时微滞:“那太后可有什么好办法?臣妾都听太后的。”
“你容哀家想想。”太后以手支颐,眉心浅蹙起来,“又要避开皇帝,又不好……倒有些不好办了。”
太后言毕,沉了良久。一时间想了许多主意,却又都不大稳妥,在心一一否了。
顾燕时不敢搅扰她,心里七上八的,只盼能有个路。
她想,只要能躲开苏曜,让她餐风饮她也愿意。
太后忽而眸光一抬:“倒还有个旧……”
“旧?”顾燕时面惑。
太后颔首:“你当也知,国都原是安京,不是如今的洛京。先帝继位后迁都洛京,安京的皇空了来,几十年来虽疏于修葺,却也还有人侍卫值守。你若觉得自己受得了那里的凄清,哀家可着人送你过去。”
“臣妾愿意!”顾燕时连连,好像生怕太后转变主意。
太后笑笑:“那哀家便为你一旨,再多备些银钱给你。你年纪轻,又没什么家世撑腰,过去之后不免遇到刁欺主,你心里要有数。”
末一句话,是实打实的为她担忧。
顾燕时闻言心生激,颔首:“臣妾明白,多谢太后。”
作者有话要说: 苏曜心:风波过去了,人收拾了,此时此刻去哄小母妃觉自己格外有诚意。
燕时心:风波过去了,人收拾了,此时此刻开始逃离觉格外合适。
第45章 离京
翌日天明,太后懿旨传遍阖,说静太妃厌倦纷争,将去安京旧安养。
旨意由太后边的嬷嬷送到欣云苑,沉甸甸的暗卷轴捧在手里,顾燕时才算真正松了气。
有了这懿旨,事才算有了定数。
而后两日,欣云苑里忙忙碌碌地收拾着。她住过来的时间虽不,添置的东西却已有许多,单是衣裳就几乎可堆一座小山。
玉骨于是领着玉茗她们叠了许久的衣服,将一衣裙收拾整齐、装木箱里,再由陶成他们将箱抬去。
三尺的大木箱足足装满了五个。陶成和阿咫往外抬的时候,顾燕时望着箱短暂地神,回想起了尚服局来帮她裁衣裳的那天。
那天她好开心啊。
她还记得自己与女官们商量了许久如何搭衣料,苏曜没有打岔,喝着茶在旁边静静等她。
过往的画面在心底一,生一阵柔。
顾燕时屏息,挥开了这扰人的记忆。
命悬于一线的时候,一切柔意都如镜月般脆弱不堪。
她才不要傻傻地沉溺在里面。
几只大木箱搬去,房间里清净来。不多时,兰月了屋,耷拉着脸。
“怎么啦?”顾燕时将她拉到跟前,兰月拧起眉:“姑娘怎的胆这样大,这懿旨都敢请。那旧……”她咬一咬,“婢打听了,近几十载都未再有人正经住过,只有些人守在那里。许多室早已荒草丛生,姑娘这般去了……”
“荒草丛生,咱们收拾了就好。”顾燕时抿,“去了那边,至少命是自己的。至于吃住得差些有什么打?我总归还是个太妃,再差能差过从前当太贵人的时候?”
那想必是不能的。
兰月的眉终于舒展了些,无奈一喟:“婢只怕姑娘会吃亏。”说着,她小心地看了四周,见没有旁的人,就去阖上了房门,又折回来,压与顾燕时商量,“姑娘别嫌婢主意大……婢适才瞎琢磨了些事,也不知对不对,说与姑娘听听。”
“你说就是了。”顾燕时望着她,“你我之间,不必有那么多顾虑。”
兰月颔首,边斟酌边:“婢觉得,姑娘这回……就别带陶成玉骨他们了,去了那边再另挑人便是。一则是咱们人生地不熟,总要有对那边熟悉的人在边,行事才方便。二则 ……”兰月顿了顿,“旧到底比这边差得远了。姑娘若带他们过去,就是让他们从往低走,指不定就要有哪个生怨恨,用着也不安心。”
顾燕时凝神想想:“有理,那就你说的办。陶成玉骨他们……”她轻轻一叹,“他们这些日也很尽心,你跟他们好好说说,就说我请这旨已是麻烦了太后,不好再带人过去。再多些钱两,让他们离了欣云苑,也好为自己打一二。”
兰月欠:“婢知的,姑娘放心。”
顾燕时,便不再多言。她安静地起,行至妆台前,自己收了收妆台的首饰。
拉开屉,艳的粉珠钗映帘,让她心里又难受了一阵。
.
二月十六日清晨,熹微晨光斜映窗,狭小的房间被照亮。些许细小的浮尘悬在光束,染一重独特的静谧。
苏曜在光里悠悠转醒。
睁开,林城正好推门来。
“陛。”林城脚一顿,复又上前,打量着他,“陛可有不适?”
“还好。”苏曜缓息,床,“什么时辰?”
“卯时三刻。”林城。
很好,他几乎还有一整日的空闲。
每个月的十四日至十六日他都不上朝,十三日也常神不济。是以那天他虽了了徐同惹的,却不好去看小母妃。
今天可以去了。
他自顾想着,起穿衣。林城垂眸:“臣有一事禀。”
苏曜随:“说。”
“静太妃……”他刚说了三个字,苏曜正穿衣裳的手一顿,抬眸看他。
“静太妃请旨……去安京旧安养。”林城。
苏曜短暂一滞,复又继续穿起衣服来,轻笑:“不让她去。”
“……请的是太后的旨。”林城将压得更低了些,“太后……准了。”
苏曜再度顿住,目光落在他面上:“什么?”
林城如鲠在,僵了一僵:“现……阖皆知。礼也已择定了宜行的吉日,就是……就是明天。”
一瞬,他被一把拎住衣领。
林城骤然窒息,抬,却不知该说什么。
苏曜盯着他,心底涌着一说不清的火气。对视半晌,他才忽而发觉这火气不该发错了人,又一把将林城松开。
“对不住。”他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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