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的?”星檀关切起来。
“驱蚊虫的香料,昨儿就都用完了。今儿一早,便让前院儿的小冉公公去务府里要。怎知,务府的老公公说,得让承乾的大总亲自来…”
“哦…”星檀听着,目光又移回了手的画册上。
“银絮被咬得比我还凶些…”
“娘娘,陛何时才会派新的总来?”
“只怕是务府那些人,听闻了承乾没了大总的消息,刻意怠慢…”
“务府的公公们都是秉公办事儿的…”星檀翻了一页画册,淡淡提着醒儿。
丘禾这才惊觉失言,“丘禾不该妄自揣测…丘禾知错了。”
星檀合上了手的画册,抬眸问,“从江南带的那些丝绸扇面儿可还能寻见?”
提起来这个,丘禾自是底气足的,“娘娘要的东西,丘禾都与娘娘存好的。可要与娘娘拿来?”
“嗯。”星檀弯了弯嘴角,“都拿了来,让侍们送去观雨亭。你与我去叫银絮来,一儿去观雨亭乘凉。”
寝殿里,呆不人。观雨亭四周郁郁葱葱,总有清风从过。自然是避暑的好去。
片刻后,观雨亭里,银絮应了吩咐,忙着与主研彩墨。还在江南的时候,她便练就了这调的手艺。主来了京城,今儿可是回有兴致,要临扇面儿。
一旁展着的画册,银絮也是一回见。上那本多是夏日果,的则是昆虫与池鱼…
装丝绸白扇面儿的小木箱,是主从江南带来的,整个儿被侍搬了过来,里存着的扇面儿够主用上几十年了,也不知今日主是要画多少…
桂嬷嬷端来刚煮好的酸梅汤,“娘娘,这还温着,可得放一会儿吃。”
桂嬷嬷心里念叨,若放在平日,在这酸梅汤里落些冰块儿去,即刻便能饮。这务府消息最是灵通,摆明着地怠慢了,娘娘却还不以为意…
“夏日里喝着温的,发一汗。一会儿就凉快了。”星檀放来手的笔,示意桂嬷嬷将酸梅汤端了过来。带着儿,喝了整碗,方让桂嬷嬷与丘禾银絮都盛上。
丘禾跟着饮一碗,真是。可见得主都不动声,继续持笔在扇面儿上轻轻描着,便也落了心思,继续磨起手的薄荷叶来。
娘娘说薄荷叶清凉驱蚊,碾儿来,一会儿往扇面儿上染,这般来的团扇,扇来的风儿都带着凉气。
剩的薄荷叶碎儿晒了,混在香里随着,便就不怕蚊虫咬了。想到这里,丘禾心里更起了几分小骄傲:娘娘心里定,务府里那些仗势欺人的,便就难为不到娘娘。
星檀依着那画册画好一副扇面儿,递给一旁桂嬷嬷。
桂嬷嬷比照着那画册儿上的,轻声笑,“经得娘娘的手笔,这桃儿比画册儿上的,还多了几分灵气。”她是看着小主大的,别家的闺秀、别人的作画,自然都比不上她的小主。
“嬷嬷话总偏着说,祖母就总说我,落笔无力,少了神韵。”星檀虽如此说着,嘴角却是微微翘着的。有人偏,总是幸运的。
主仆几人正忙着,小侍却从外来通报。
“娘娘,裕贵妃娘娘来探望娘娘,在正殿里候着呢。”
星檀到是觉着几分奇,除了每逢三日的晨昏定省,裕贵妃少有与她私里来往。这个时候来,也不知人家是想看她气急败坏,还是想看她狼狈不堪。
总之,她恐怕很难让人家如意了。
她随吩咐了侍去:“便请裕贵妃娘娘来观雨亭,一同乘凉。”
孙南玉临门前,亲手与自己扮了妆容。镜里上扬着的一对凤眸,带着几分傲越与矜贵,便是要与如今落魄的皇后比一比。
还未行到观雨亭,薄荷碎叶的清香已飘鼻息,混着丝丝缕缕酸梅汤的甘甜,全是夏日味。
她远远便见到了那抹侧影,月白的轻薄襦裙,不加修饰,为了作画,袖系上了缚,一双玉腕如致的白瓷,持着笔墨的模样却又懒散悠闲…打扮虽是清淡,却丝毫看不来落魄。
她不信,陛亲自旨调离承乾大总,便是在与众人说,帝后生了嫌隙。那个女人,不莫是这副样与她瞧罢了,她倒要去看个究竟。
孙南玉上来观雨亭,了礼数,又了皇后娘娘吉祥,星檀却没功夫抬眸。笔的成了串儿,颗颗都得画得饱满。
还是桂嬷嬷稍稍提醒,她方顿了顿手笔墨,“贵妃来了呀?”星檀目光这才从贵妃那隆重的贵妃华服上扫过,好奇着,“贵妃,你不么?”
“……”孙南玉态丰腴,比起炎炎夏日,她更秋冬。亭四人,连着皇后在,却都是夏日清凉装扮。饶是被皇后猜了心思,她仍不自觉地在心里答了声:…
“嬷嬷,方那酸梅汤,也与贵妃盛一碗罢。”星檀吩咐完,方弯起嘴角,看了看一旁的石凳,“贵妃,请坐。”
孙南玉扶着跟来的姜嬷嬷坐,又,“安公公昨日方去了玉和,不想娘娘今日便有了好兴致。煮着酸梅汤,画着扇面儿,这日可真是度得清闲。”
星檀懒得那话里的冷,“日都是自己选的。惠安地方大,贵妃若想,不也一样清闲度日么?”
孙南玉捂嘴笑了笑:“臣妾可没娘娘这么好的福气,有个好妹妹帮着讨陛喜。”
“月悠确是自小便讨人喜。”
孙南玉半句便宜没讨着。前那张白皙小脸上的红,嘴角浮着的轻巧笑意,似在一德打消她心“皇后受了陛委屈”的念…
桂嬷嬷端了酸梅汤来,孙南玉一也吃不,便就撂在一旁。却见皇后让旁婢与她送来一本画册。
“贵妃来了正好儿,挑一副画来,本临好了扇面儿,叫人与你送去。”
她心思烦躁,草草翻了几页儿,选得一张瓢虫小图,方递回给了那个叫丘禾的婢。“娘娘画艺好,臣妾便不客气了。”
“贵妃不嫌弃本技拙便是。”
孙南玉看到皇后望着那些扇面的目光,专注又溢着喜,与她说话的时候,笔墨都舍不得放。她自有记忆以来,便是为了讨人喜而活着。琴棋书画样样通又怎样,她着实一样也未曾喜过…
孙南玉越发坐不安稳,片刻便起了,与皇后了别礼。扶着姜嬷嬷从观雨亭里来,便见候着假山的来公公迎了上来。
“娘娘,可是大喜?”
来有盛问得再是小声,却也戳了孙南玉的痛。“喜什么?”
来有盛这才见的主脸不好,忙收了声儿,往前领着路去,待行回来自家的惠安,来有盛方敢再开,“娘娘智谋过人,办了那安小海。皇后娘娘这回与陛生了间隙,可是娘娘的大好时机。”
孙南玉面上难掩失落,“办了安小海又怎样,皇后的日可是越过越惬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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