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物 - 分卷阅读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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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校尉与这叶大人到底存有几分,又能否不偏私、不殉地把人拿回来,确也令人信不过。

    还是镇西将军主动请旨拿人,崇祯帝方才一展龙颜,又只需取回两人颅,必有重赏。

    却说魏忠贤那,一路打安排,一路施散家财,却也一路遭人追杀,一路皆是恶仗。待临近与莽古尔泰约定的大凌河畔,方才发觉去时边千余名侍卫,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而今只余二三十伤将残兵,伴着他这么个失势又罪的阉人,也不知是忠还是傻。

    这些年人在权力巅峰,手握“批红”朱笔,魏忠贤义义孙的认了好几打,对这几易其主的叶大人实是防范、戒备多于信任,只当他是一件漂亮又趁手的杀,可这一回才真正发现,这杀岂止趁手,更是锋利非凡所向披靡,手起剑落间便化人间为炼狱,放尽是血海尸山。

    一路财尽粮绝拼死挣命,数度逃生于鬼门关,这昔日里在上的九千岁瞧来已颇不成人形,仿似乍老了十来岁。魏忠贤抬袖脸上混合着的汗与泥,对旁的叶千琅乏力一笑,:“咱家倒是没想到,这最后陪着咱家的,竟是你。”

    莫说魏忠贤没想到,便是叶千琅自己也没想到,更没想到的是寇边城竟一路未曾面,说以他那“只可我负天人”的匪脾,不该也不会如此轻易罢休。

    却不是伤怀慨的时候,几日前才自一场围剿挣血路,虽杀退了又一拨不怕死的明军,自己上亦受创多。叶千琅取伤药敷于伤,却发现一只断去的箭不知何时扎在了肩窝,箭镞显是淬了毒,此刻已烂见骨,伤一片诡怪的紫黑

    取了一些河清洗伤,又将盛得满满的递予魏忠贤,:“请厂公用。”

    魏忠贤仰面,顿觉满嘴古怪腥甜之味,又将倒了一些在地上,见好好的黄泥地一时锈迹斑斑,大为惊骇:“小叶,这咋看着那么红,尝着那么腥?”

    “‘死者无生被虏,有还与无伍。’”叶千琅问随行侍卫要来一柄匕首与一只酒,往刀刃上了一酒后,便自动手将嵌在肩膀里的箭,“努尔哈赤攻占辽东之后,八旗官兵占一城屠一城,致使辽东汉民死者山积,血染凌河。”

    “咱家早派人商定好了,”魏忠贤哪里得辽东百姓的死活,只顾得自己这颗又老又僵的颅保不保得住,“后金大贝勒莽古尔泰会亲自率迎接,只要咱家的荣华富贵不倒,也定有你的日。”

    叶千琅气,连着腐坏的一并剜了,将那支血淋淋的断箭抛向一边,摇了摇:“属并不打算归降后金。”

    魏忠贤疑:“不归降后金?那你又为何拼死护着咱家走到这里?”

    “我与厂公不过各取所需,崇祯帝为剿除魏党,既遣军英,又悬重金追拿……”“嘶”一声将衣衫扯成布条,用牙齿辅助咬住一端,一匝一匝地包裹伤,“天罗地网间……若无厂公一路打与这千名侍卫同行,我一个人也必不能走到这里。”

    竟是大难临仍有这份从容缜密的心思,魏忠贤不由暗叹自己当初果是不曾走,叹罢又问:“小叶啊,往后你有什么打算?”

    虽已草草理了伤,可肩窝黑血淋漓不尽,须臾便浸透了半件衣衫。连日激斗已是真元大损,叶千琅乌紫,面瞧来更是十分惨淡,半晌才勉力动了动:“关……”

    时近酉,一派暮景残光,死气沉沉。迎着逐渐暗来的日阖上睛,眉不复往日那般拒人千里的冷煞,却真真满是厌倦之

    “求个……安生吧。”

    不降后金,倒也不定是民族大义突地作祟,实则就是乐得不违心意,乐得任而为。

    无论是皇太极关还是寇边城登极,关自是再不得安生。

    而自己这半生,竭力争与图,无非就是痴心妄想于这“安生”二字。

    终在第二日抵达凌河支碱河畔,抬正是天如洗,可四却空无一人,除却偶尔一只孤雁划过空,这地方静得颇有几分蹊跷。

    初知莽古尔泰定的地方,魏忠贤还太不吉利,天启二年努尔哈赤发兵取广宁,他九千岁任用的守将不战而逃,反是数万大明士卒人自为战,便在此地与后金兵殊死拼争,直至火药矢石俱尽,全军覆没。

    河畔不远正有石如林,石上皆覆着斑斑锈,仿似血迹经年未,又像是座座以朱漆篆文的石碑。

    每当风过碑群,万碑齐作悲声。魏忠贤闻之骨悚然,却顾不得想些有的没的,风冻得猛一哆嗦,便尖声唤:“大贝勒人在哪里?”

    哪想到自己作死摆了崇祯一,如今竟也遭人使了这么一个要命的绊——便是他话音落地一瞬,周遭伏兵四起,喊声震天,忽见银光闪了一闪,便乌压压来了一阵箭雨。

    箭是星箭,雨是瓢泼雨,前一阵方才落,后一阵立时接上,遮天蔽日,恢恢如网。

    生死须臾间,叶千琅一手拽过魏忠贤挡于后,另一手疾剑,挥拦飞矢以护

    直退到滔滔大河边,箭雨方止,除魏叶二人外,余人皆命丧箭

    九千岁虽是毫发无伤,可有两箭却了护着他的那个人,一箭只些微破了臂上的,而另一箭却正,没三寸有余。

    奇的是这些伏兵之竟既有满人也有汉人,叶千琅晃了晃而未倒,认了后金兵的甲衣、围裳、缨枪,也认大明军的锁甲与铁网裙。

    心说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便在这个地方个了断也好。

    为首之人剃发留辫,样貌英武,一亮锃锃的髹漆铠甲显是与寻常后金兵勇不同。魏忠贤原已被突来的箭雨骇得在地,一见得那人又立时扑跌上前,:“大、大贝勒……您难忘了与咱家的约定吗?”

    “记得是记得。”莽古尔泰仰面大笑三声,“只是你这老阉狗既不能看家护院,也不能上阵杀敌,便是吠叫两声都难听得很,我要你何用?”

    又侧边一人笑:“寇将军,我夺大宝法王舍利,你取这两颗人回去糊你的皇帝,今日你我便缔结凌河之盟,他日共谋汉家江山,如何?”

    手兵刃尽折,一血衣斑斑驳驳,叶千琅岿然立着,抬望向莽古尔泰旁那人。

    那人亦是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西风乍起,漫天残叶。

    作者有话:

    一章就是终章啦,谢不厌其烦读到这里的读者,鞠躬!

    另,更多香四溢的番外请见作者微博【不羁型作者薇诺拉】

    (终章)

    “盛京虽无这老阉狗的立足之地,可莽古尔泰却久闻叶指挥使的大名。”皇太极在明天也布有线,大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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