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言及那个人,眸光动,边不自觉地噙着温柔笑意。
实则罗望该庆幸寇边城这一掌只将将动用两分力,否则他这一血早已化冰而裂。
五焚心诀妙无匹,若无相当基便连门也得上一二十年,而一字不遗记载心法的秘籍又常年束诸东厂阁,是以这些年来除了天生骨极佳的叶千琅,江湖上再未有传第二人练成。罗望不知五焚心诀本就自寇边城所修习的大红莲华经,于寻常人难如手摘星辰一事,于他而言,恰如登百尺云楼,唾手可得。
更不知两人在合双修,与,与相通,叶千琅借对方的灼息周急继乏,驱除寒毒,寇边城便将五焚心诀练至熟,殊无破绽。
寇边城既懒得与这人动手,更懒得与这人对话,只谑:“千大人不妨瞧瞧,这会儿人还活着,过一会儿可就不一定了。”
犹似一言惊醒梦人,罗望疾步,惊见一潭滢滢碧,与那些亮得惊人的石相辉映,犹如千百萤,飞舞不绝,方知这荒凉大漠竟别有天,当真是虽珠贝阙不啻也。
罗望愕立,久久喟于奇景,半晌才一拍脑袋,想起自己前来所为何事。
又转,欣见得叶千琅正于这潭碧边枯坐练功。与那寇边城同是衣袍大开、发披散的模样,伤倒显是有所好转,一张脸不似平日里那般苍白森,虽仍比常人稍减两分血,但雾萦绕,竟也像煞了一尊雕琢工细的玉石尊像,颇见莹玉。
又见他脖颈连着前的大片肌肤上染着古怪红痕,如雪梅甚是妩媚,宛然便是痕迹。
罗望猛一到四肢凉透直抵心底,不禁又想起那夜两人衣衫轻,耻骨相叠……到底不过是一枕空梦罢了。
气遇冷而凝,不时自叶千琅上方的岩滴落,正巧打在他的睫之上。
叶千琅虽阖着睛看似定,然而珠一滴,两滴,睫便一动,两动,扑簌簌似蝶衣轻颤。
罗望不让这细微动静打扰对方练功,便解自己的外袍,拉开双肩分,为他撑起了一遮蔽滴的帐幕。
叶千琅又静坐练功半个时辰,他便举着手臂,细数击石鸣一声复一声,一动不动在他边立上半个时辰。
适才那一时半霎的不甘与不快早散尽了,人间事一缘一会,无无求自是心如止。
练罢大红莲华经,问罗望是何时辰?
罗望据实回答,叶千琅不由蹙了蹙眉,自己也没想到竟会与寇边城厮混五日有余,而这五日间两人嬖昵床帏难舍难分,戏虽未必真,倒未必假。
心这嬿婉倒称得上是世外之境,然而避得一时,避不了一世。外早已人去无踪,叶指挥使翻跨上雪魄,低看见罗望怔立旁,一双睛牢牢楔在自己脸上。他凤轻阖,也毫不容地径刺过去,:“你想与我同骑?”
“属……属不敢。”罗望唯恐在对方前心事,目光慌游了一阵,“大人,你的耳坠……”
叶千琅伸手一探耳边,才不知什么时候,留的那只耳坠竟被寇边城盗走了。
眉蹙得了些,双一夹腹,骏便振奋四蹄,扬起尘烟。
叶千琅跨疾奔,罗望便施展轻功跟在后,两人翻过一座石山又越过一条土垄,行得迢迢路,终在日暮前赶回了客栈。
众锦衣卫番役纷纷单膝地行礼,另有满屋的生面孔,瞧着形容打扮该是土司府的护卫,或捧着青的青筒形香炉,或托着红的血玉如意佛像,小二望着这些古玩玉又怔又彸,直涎。
原是穆赫派人上门送礼谢罪,只说自己手有无珠,万不该在街上冲撞了指挥使与千大人。
穆赫的属还未离开,又有另一拨人来到客栈,为首一人走至叶千琅前欠行礼,便双手呈上一封书信,说是魏太师给指挥使大人送来的。
叶千琅一纸熟宣,潦草扫视一信上容,便递于边的罗望。
罗望只叶千琅与魏良卿素无往来,也不知为何对方突然来了这么一封信,方才读了几行,便气得浑打颤,不顾来人在场便扬声怒:“这魏良卿当真太猖狂!平日里仗着是厂公的亲侄便目无人,他竟敢言不逊,大人三日之回京述职,否则便自刎以谢渎职之罪?!”
“魏太师信还说皇帝已召信王,显是传位于他……”叶千琅看似全然不以为意,反倒转向一位土司府的护卫踱近两步,以目光示意他将手的檀木匣打开——
匣是一对东海夜明珠,珠莹,光华璀璨,将将小于一颗卵,无疑便是稀世之宝。
叶千琅取匣两颗宝珠,置于五指间反复把玩,仍不冷不:“督主代的事本座至今未办妥,确是该死。”
“大人,不知是那两个婢说漏了嘴,还是她们有意为之,属打探……”顿了一顿,便倾附于叶千琅耳边,将那夜骑离去后的境遇与后日酉时仙峰一事,删繁就要地说了来。
“你这就传我谕令,后日酉时之前,再就近调些人来。”叶千琅又转向那护卫,对他微起一笑,“劳烦回禀土司大人,无功不受禄,这番好意本座愧不敢受,三日之必将亲自登门致谢。”
“属遵命。只是……”罗望言又止,直到穆赫的属与魏良卿的信使悉数告退,才,“倘使寇边城手阻拦呢?”
叶千琅微微阖眸,一字不发,手一对夜明珠却越捻越快,于五修手指间圈转不绝。
罗望不知对方此刻想些什么,却见他神态越显孤煞,眉越显冷峭,也越瞧越觉着七分像九泉鬼,三分像曹客,反正十分不像活人。
“大人……”
刚声提醒,忽见叶千琅凤目一睁,掌送力,只听“喀嚓”一声,指间两颗无价明珠瞬间化为粉末,只待指关一松,便在这漫天风沙之飘散殆尽。
颈上吻痕犹在,眸血却隐微可见,叶千琅冷冷抛一字:“杀。”
(十七)
薄暮天,狼角湖。
乍还寒三四月,边地多变天。外正是冉冉狼烟起,飒飒北风,狼角湖早已重笔轻描,山如笑,湖上烟波澹,宛在虚无缥缈间。
许是意到底浅了些,狼角湖百争艳,唯独冰茶绿得盛也绿得,明明早了一树树的苞,偏偏就是不开。
越过重重回廊,狼角湖大厅之的形却与这粉白黛绿的光大为不同。
厅堂空敞可容百人,除了耸着几墨雕金立,几无一件饰,一派光景纯乎于天然,虽无朱门藻绘之艳,倒也颇见磅礴气韵。
一刀连城与单小虎同厅,自取了黑布蒙住黄金面的一双睛,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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