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神如,“小妖对娘娘一片赤诚,日月可鉴。”
这确实是实话。
女娲不置可否,只:“纣王急,你这千年的狐狸去,必能成事。”
这便是承认诗之事了。
狐狸低不语,女娲又:“你上来,让本座看看。”
大殿静,狐狸穿着一件白裙,膝行而上时,裙摆曳在地上,仿佛一朵盛开的白牡丹。
她跪到女娲边,女娲略垂睫,伸手勾起她的,便怔住了。
碧霞彩云倒一冷气。
竟有三分像。
妖化形时,容貌相由心生。这狐狸心里得想着什么,才能和女娲娘娘的容貌相像?
何况圣人合天,即便一心想要模仿圣人容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沾上因果事小,一个不慎,还可能当场引来雷劫,死消。
即便这狐狸运气好,为妖族,受招妖幡统辖,容貌却与女娲相似,亦是僭越。
“好,很好。”女娲却:“你既生了这张脸,不愁不能成事。”
圣人心思难测,她言语间听不喜怒,仿佛真的只是在评论诱惑纣王这件事。
狐狸敛眉,柔顺地说:“多谢娘娘夸赞。”
一旁碧霞彩云简直要气笑了——模仿圣人容貌,乃是比纣王题诗更大的不敬,娘娘念在已经许了正果的份上不追究也就罢了,这狐狸竟敢顺杆往上爬!
女娲却觉得很有意思。
她拦住想要训斥狐狸的彩云,从袖里取一块玉符,扔到狐狸面前,“你妹去往朝歌之后,若是遇事不决,或者有什么难,可用此向本座禀报。”
狐狸俯捡起,拜:“多谢娘娘。”
她本就跪在女娲脚边,这一俯,便成了拜伏的姿势,从上往看去,更显得腰肢盈盈,峰柔,那一件白裙又是恰到好的单薄,格外引人遐思。
女娲坐在沉香圣座上,漫漫想着,日后这狐狸去朝拜纣王,想必纣王也是如她现在一般,坐王座之上,看这狐狸,就好像把人踩在脚底……这样跪伏的姿势,女最柔的段尽皆展,祸国殃民的尤,却又在他脚恭顺臣服,不由得纣王不动心。
至于这女得像她……那就更有意思了,不是么?
狐狸拜过,又:“娘娘,小妖还有一事相求。”
女娲尚未开,碧霞童已经上前一步,喝:“你又有何事?”
狐狸再次拜,“求娘娘赐名。”
碧霞童略一犹豫,退了回去。
妖是没有名的,天地众生,只有万之灵的人才能拥有名字。
妖想有自己的名,除非尊者赐。
女娲收回思绪,望着拜伏于地的狐狸,微微沉。
随后她:“汝名妲己。”
第2章 摘星楼起
夜。
冀州侯府。
冀州侯苏护一个人坐在主位里,望着案上夫人温了一遍又一遍的酒,愁眉不展——天晓得纣王那昏君又发了什么疯,前些日,突然令他献女儿苏妲己,他视女如掌上明珠,如何肯答应,又恨这昏君无,一怒之便反了商。
如今被北伯侯崇侯虎困在城,粮草断绝,阵前遭擒,已是穷途末路。
苏护叹气,又叹气,然后吩咐左右:“去请夫人小。”
夫人小还得一会儿才到,苏护屏退其余的军士,取来剑,拿酒浇透。
“——爹爹,你这是什么?”
环叮当间,苏小走了过来。不愧是艳名传纣王耳的女,苏小正青年少,她一来,这愁云惨雾的侯府都明亮了起来。
苏护叹气:“妲己,爹爹与你说几句话。”
苏小走到案前,苏护牵起她的袖,猛地一剑劈!
苏小一惊,啊地叫声,那一剑劈到了她肩上,与脖颈只差毫厘。
这时夫人恰巧赶到,几步抢上来,把女儿护在怀着,瞪着苏护怒:“你什么!”
这片刻间,苏小剑伤的血已经渗了来,淋淋漓漓地往滴落。
“夫人!”苏护叹:“此城一破,我一家老小便要被押往朝歌,受人侮辱,遭天人耻笑。我苏护一生豪杰,只因那昏君听信谗言,竟遭此无妄之灾,累及妻女!”
他凝目望向苏小,“妲己,爹爹为了保你,已经起兵反了商,如今城外北伯侯西伯侯虎视眈眈,城粮草断绝,等到城破,也是被那昏君侮辱,不如先走一步,爹爹和娘很快就去陪你。”
苏夫人惊叫:“你疯了!”
苏护叹气,举剑又要刺,刺到一半却了劲,剑垂,只扶着桌案不住叹气。
苏夫人见事又转机,喜:“侯爷……”
苏护却猛地举剑,这一次了狠手,剑势如虹,直要把夫人和小一起贯穿在剑上!
苏夫人惊声尖叫,苏小睁大了睛看着自己父亲——这时一枚铜钱从门外急而来,铛地一声,歪了苏护剑!
铜钱也被打偏,余势不止,嵌了一旁的石里,石一寸有余。
三人震惊不已,齐齐望向门。
门外走来一人,披着黑斗篷。她缓步上前,在厅站定,掀开兜帽。
苏护一家齐齐屏住了呼。
那人的容貌可称一声绝,端丽柔,一颦一笑间却有浑然天成的风,睛里仿佛着清澈的泉,扫上一,便能让人骨发酥。
她:“侯爷,这场祸事,皆因纣王令苏小而起。苏小大家闺秀,了这,恐怕多有不惯。不如我代苏小侍奉纣王,侯爷可保妻女平安,我去求一场富贵,两全其,如何?”
……
……
可保一家平安,苏护自然同意这个计划,当夜便与妲己商议定,又传书城外的西伯侯,由姬昌从周旋,上奏朝歌。
——罪臣苏护愿亲赴朝歌,献女苏妲己请罪。
纣王批复:若苏妲己当真如传言的一般貌,则免苏护之罪;若传言不实 ,冀州侯九族问斩。
苏护接旨后,只有苦笑。
也罢,这昏君连女娲都敢写诗,如此荒唐行径,相比之,欺辱臣女,拿街坊传言戏诸侯,也算不得什么了。
好在纣王对妲己一见倾心。
妲己容貌三分像了女娲,纣王自见过女娲石像后,念念不忘,苦求天人而不得,甚至对冀州侯如此荒唐事,这回九间殿上一见妲己,目光便挪不开了。
女娲娘娘貌,天女连一分都沾不上,妲己却得了三分。
何况妲己得了女娲的容貌,却没有女娲的威仪,柔媚恭顺,阶前盈盈拜,唤一声“大王”,纣王的骨就从酥到了脚,飘飘然仿佛神仙。
苏小将门之女,虽然被着大,穿衣却喜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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