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赵嵘已经离开了。
“说服”。
其实这两个字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早有迹象。
只是他一叶障目。
今天才摘了那片当着目光的叶,是因为那一窝赵嵘散养了十年的野猫吗?
确实是。
十六岁以前,他最敬最的人是乔安晴。他的母亲是乔家上一代的继承人,凌厉却温婉,对他至善至和,也教会他很多东西。甚至在很早之前,贺南也是一个和蔼的父亲。
他们曾对他许诺过永远、久。
没有一个人兑现。
没有的东西,他便不会再相信。
所以他从搬离这里的时候,并没有考虑过把那些野猫带走。此后更是提都没有提过,只当是封存在角落里,遗忘了最好。
从来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久陪伴在侧。
可赵嵘却仿佛打蛇七寸般告诉他——可以的,有的。
只是他自己没有看到,还松开了手。
但完全都是因为那窝野猫吗?
也并不是。
如今回想起来,他一直默认了赵嵘不会走,以至于此时此刻都不愿意相信赵嵘可以轻易离开的事实……可不正是因为他心底早已默认了这份来自赵嵘的“永远”?
那一窝野猫,不过是一把钥匙,一把打开他一直没有看到的心思的钥匙罢了。
这些年来,乔南期绪失控的时候大多都要找陆星平帮忙,有的事陆星平是知的。
他三言两语说了这跨越了十年的一窝野猫的事,陆星平听完,突然:“所以你喜的是那个偷偷为了你养了一窝野猫的人,还是一个不学无术、败絮其的废?”
这分明是一个人,可乔南期却说:“都……不是。”
陆星平挑眉。
乔南期缓缓地、肯定地说:“我喜的是赵嵘。”
话音刚落,夏远途拎着几瓶酒来了。
乔南期接过他开的酒瓶,杯都没拿,仰便往。
“诶诶诶诶诶你悠着五十二度呢!!”
乔南期其实没什么酒量。
他自小便是一个不需要委屈自己应酬别人的人,即便是客的应酬,也没什么人敢他。他喝上几便算得上是给足了面。
今晚他本来就没胃吃东西,空腹猛地这么大一酒,辛辣的酒味灼烧着他的咙,刺得他一阵胃疼。
疼得十分清醒。
这一晚过得十分漫。
其实他们并没有喝多久,乔南期便醉了,陆星平和夏远途离开后,他一个人连床都不想上,盖着个毯躺在沙发上,脑里七八糟的。
赵嵘为什么不相信他只是单纯地想见他?
那个现在赵嵘边的女人又是谁?
赵嵘现在在哪?赵嵘为什么突然就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了?赵嵘怎么样才会搬回来?
赵嵘还喜他吗?在结婚协议结束之后,赵嵘还去找过几次陆星平,是不是还是有那么一些在意外面的以讹传讹的谣言?
……
思绪混成一团的时候,他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反应过来,他已经打了赵嵘的电话。
忙音响了两声,骤然而停,他心悬等待着赵嵘声音传来之时,却只瞧见拨打页面消失了。
赵嵘不是像方才那样,接了电话又挂了。
也并不是没有接到。
而是直接掉了他的电话。
四周又安静了来。
-
“不接吗?”
赵茗看向赵嵘的时候,赵嵘刚掉才响了一会的铃声。
他说:“不是什么重要的电话,我想陪你讲讲话。”
赵茗这段时日不清醒的时间比以往要多,方才又不清醒了一会。赵嵘想起医生的嘱咐,便趁着她清醒,搬了把椅坐在床边陪赵茗聊天。
他上辈在福利院大,这辈在这个世界更是个无浮萍。其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不是看不起他便是想害他,喜了十年的人从来没有正瞧过他、给过他任何诉说的机会。
唯有赵茗,维系着他与这世界的联系。
他本来还在为今晚接乔南期电话时说的那些失控的话而懊恼,觉得他那些话着实是没有必要。
那些话,听在本不会在意的人耳,只会是无法理解的笑话。
可和赵茗说了一会,漫无目标地聊了一会天南地北的话题,赵嵘便完全平静了来。
他其实庸人自扰了。
不论他说什么、不说什么,乔南期听到了什么、又没听到什么,这些本不重要。这些都已经与他无关了。
至于乔南期为什么这几天如此反常,也与他无关。
他分明是想一个随心所的人的。
不应当再像从前一样,拘谨得放不开手脚,瞻前顾后。
他要的,只是像现在一样,在屏幕上轻轻一,掉这个没有任何备注的来电。
只是这么一,顷刻间,赵嵘便觉得心上的重量都轻了一些。
“你要是有事,”赵茗微微笑了笑,“不用我。我这个年纪,又这么多年没去,和我说话太无聊了。”
“我能有什么事?你放心,不无聊。”
“我看你和小方这几天不都在办事吗?”她抬手,轻轻在赵嵘额上一拍,“我儿这么优秀,忙的事一定很重要。”
“就你天天说我优秀,”赵嵘叹气,“说多了会信的。”
“我看到消息了。”赵茗突然说。
赵嵘一愣。
赵茗眶有些红。
她温柔地望着赵嵘,低声说:“你堂伯堂哥现在事,以前的肮脏事都被挖来……他们手底连人命都有。我记不好,只记得有一年,你和我说你陈大陈二请你去客,然后我一个月没找着你,还是两个月?你这些年……”
赵嵘难得打断了他:“妈,这都哪跟哪?我那一个多月是生了场小病,在医院了个小手术。”
他把刚才削好的苹果递去,“来,吃苹果。吃完我给你看一些照片,竹溪现在可以开发的地段我选了好几个,你看看你喜哪片,我在那旁边建一个疗养院……”
“……”
-
次日清晨,乔南期醒来的时候,一瞬间有些疼。
他昨晚虽然喝得不多便醉了,但好歹是醉了,偏偏梦里又没有什么好的东西,没睡多久便醒了。
他皱着眉起,拿起手机一看,时间停留在六三十四分。
比他以往起的还要早一些。
侧依旧空无一人。
已经不知有多少天,床上没有另一个睡在边沿的人侧躺着,听着他早起的动静,半睡半醒间皱皱眉,有时还会迷糊地和他说:“路上小心……”
疼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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