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无数双睛盯着宁明志,如果您不能成为载宁一任家主,那么,谁还有这个资格?”
静沉默思考,厉劲秋神震惊。
他好像不认识钟应了似的,盯着面前话语温柔的本该与世无争的小应同志,怀疑自己脑还没清醒。
他默默挪动脚步,凑得极近,低声问:“你哪儿学来的威利诱?”
太狡诈、太险,他都迫不及待的想看载宁家一好戏,全球唾骂汉改姓认贼作父,还要秉承自己气质洁,传承贼父的古典!
“师父教我的。”
钟应由樊成云一手带大,从不是只知弹琴诗的单纯小朋友。
“在意大利,师父为了和贝卢结,尝试了许多办法,也走了不少弯路。最后发现——”
他笑了笑,“与其和贝卢这家伙打,倒不如换一个合适的继承人,一起为了珍贵的文归国努力。”
他说得轻松,其的尔虞我诈、威利诱估计不少。
厉劲秋从不关心什么大家族的继承人更替,但是钟应这么一说,他顿时起了兴趣。
他立刻就要拿手机看看,贝卢死后继承了贝卢家族的新主人,到底是哪位德望重又识趣的意友人。
结果,摸了个空。
草,没手机!
厉劲秋愁眉苦脸骂骂咧咧,为了自己失去的手机,痛苦不堪。
钟应看了看犹豫的载宁静,想了想,问:“秋哥,想去散散步吗?”
厉劲秋皱着眉,想起了昨天闲逛过的枯山、绿池塘,兴趣全无。
“这么小的地方,有什么好散步的。”
“是去宅院外面。”
钟应笑着说:“我想请静女士带我们去看看名古屋的纪念馆。”
厉劲秋以为的纪念馆,是什么名古屋的风土人、历史发源。
他兴致的眺望窗外陌生风景,极容易回忆起曾经在佛罗萨的事。
大约也是这样的天气,大约也是和钟应同行。
没有手机的沉闷苦涩,从贝卢博馆转移到了一间名古屋纪念馆,他觉得心雀跃,一路和钟应回忆着意大利愉快的初见。
钟应边听边笑。
让他烦恼过的初见,经过了厉劲秋的化,居然变成了天才的惺惺相惜。
厉劲秋对他用古琴奏响《金钟声》的记忆犹新,更对他的即兴华彩大家称赞,全然没有了当时排斥古琴弦音凄凉喑哑的模样。
钟应说:“可惜今天的纪念馆之行,没有我们去贝卢博馆那么轻松。”
“轻松?”厉劲秋挑起眉,“我觉得记忆愉快,那是因为和你一起去参观。事实上,贝卢博馆就是一个掠夺者的无耻赃窝,这世上恐怕没有比参观它更沉重的地方了。”
灿烂的华夏文,在掠夺者明亮橱窗之后矗立。
厉劲秋记得清楚,更是一腔讽刺愤怒,怎么都不可能对贝卢再有好印象。
也不信还有比贝卢博馆更无耻的地方,能让他不轻松。
然而,车辆停,名古屋宽敞肃穆的纪念馆,悬挂着朴素的铭牌,以日韩英法多国语清楚写到——
“侵华战争纪念馆”
这是任何国人见过之后,都会沉静肃穆的文字。
厉劲秋的轻松愉悦,在踏这间简单朴素的纪念馆之前,就变为了凝重的呼,小心翼翼的收敛了他的桀骜与散漫。
他去过国许多纪念馆、博馆、陈列馆,目惊心的资料已经叫他将这场战争刻了灵魂。
但他这间修建于日本领土的纪念馆,心翻腾的思绪更加五味陈杂。
里面的玻璃橱窗澄澈透亮,照片和文字资料,成为了纪念馆里最为重要的主角。
他见到笑着杀人的日军,他见到首异的百姓。
还有大量日军、幸存战俘亲笔证词,与录像资料。
日本人在国的领地烧杀抢掠侮辱妇女,国人对待日本战俘仍是以德报怨优待俘虏。
战俘理所的史料、归联的忏悔笔录、抚顺奇迹继承会持的原则,都叫他眶泪。
不是为了日本人,而是为了国人。
他的先辈们实在是太苦,又实在是太善良。
连持枪的凶手,都以化教育、认罪忏悔为主,而不是以牙还牙杀了了事,着实让他愤怒又悲伤。
这是注定无法平静参观的纪念馆。
唯有静站在那里,能够倍亲切的说:“这间纪念馆不是由我建成的,是由我继承的。”
继承那些要求正视历史、赔偿损失的日本义士,托给她的遗愿。
她说:“我一生期望,就是能在瞑目之前,找到志同合的继承者,保护这间真正的纪念馆。”
“但是……”
但是,宁明志要求她用自己的信誉,去说动钟应在日本,为死难者举办音乐会。
但是,载宁家族明明是由一个加害者创立的学派,她却不能带领这些门生弟一同为宁明志赎罪。
钟应能够知她的遗憾与挣扎。
来到日本之前,樊成云就说过:载宁静是一个纯粹又固执的人。
她继承了宁明志的固执,保持着作为人的纯粹仁善。
不适合承担起载宁学派,又是载宁学派未来最佳的人选。
因为,静真正为了日友好了努力和贡献。
宁明志却是藏在一副大师的躯壳背后,让自己的门徒去宣扬日本的伟大与包容。
参观到了最后,钟应沉默的看完战俘生前特地录制的影像。
的忏悔和支持和平的誓言,比宁明志每一句虚伪的言语都要真诚,也更加定了他说服载宁静的决心。
钟应温和声。
“静女士,您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我和师父一直期待,您能用继承纪念馆的勇气,去继承载宁学派。”
静言又止,她苍老的神隐隐有光,却沉默思考了许久,重新问:
“父亲与遗音雅社的仇怨,已经八十多年过去。既然您和樊先生能够因为我,对日本人这样的群抱有谢,那么,为什么不能原谅一个将死的老人。”
“只要你们原谅他,哪怕只是骗他,父亲会给予你们想要的一切。”
这是最轻松也最简单的路。
各取所需,就不需要她再鼓起勇气,像继承纪念馆遭遇的风风雨雨一般,再承受一次继承载宁学派的狂风骤雨。
静对名利毫无所求,一生期盼只在这间纪念馆亡魂凝视之,见到世界和平安宁。
然而,钟应斩钉截铁的说:
“因为宁明志所的一切,不值得原谅。”
“他在日本过着衣无忧的生活,本可以像您一样,为自己的祖国奔走,弥补自己的过错,但他没有。”
钟应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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