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级艺术狂徒 - 分卷阅读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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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恨不得宁明志就这么死了,他一定会立刻抚琴一首,兴采烈的为宁明志送终。

    可惜,宁明志再虚弱,仍是虚弱的活着。

    钟应遗憾的说:“既然你有苦衷和误会,为什么当初不直接告诉我的爷爷?”

    宁明志心生疑虑,他见过太多人,他说过太多事。

    他却本不记得,自己和一个叫林望归的人,说起过遗音雅社的陈年旧事。

    这么多年来来去去的国人,宁明志能和他们谈论遗音雅社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的疑虑变成困惑,而好奇起来。

    “你的爷爷是什么时候见到我的?怎么我一印象也没有……”

    “因为他来见你,用的是自己早就舍弃了的名字。”

    钟应不想和他虚与委蛇,怜悯的看着这个临终前还要狡辩的老家伙。

    “我爷爷林望归,原本叫宁学文,是你的侄孙。”

    宁学文的名字,宁明志神错愕,盯着钟应一眨不眨。

    他想起很多事,他也熟悉宁学文。

    他一贯笃信自己的判断,绝不会信天赋惊人、能奏十弦《战城南》的钟应,会是自己侄孙的孙儿。

    “这怎么可能——”他声音难掩惊讶。

    宁学文本不会弹琴!

    第72章

    老人僵在椅上, 最终没敢把话说全。

    然而,钟应已经很不愉快,冷着一张脸反问

    “这有什么不可能?”

    宁明志受得到年轻人对爷爷的维护。

    他笑了笑, 重新端起一副慈祥辈的模样。

    “毕竟,学文是斫琴师,我以为他的孙会继承他的斫琴手艺。不过……”

    老人仰:“你能成为樊成云的徒弟,学得沈家的琴艺, 也甚好。”

    这话说得虚假意,但钟应的指责再无辩驳余地。

    那些事实、那些过去, 确确实实是他和宁学文这位侄孙亲说的。

    可宁明志不急了。

    宁学文的孙儿,就是他宁家的人。

    再怎么闹脾气,也是一家人。

    思及此, 宁明志端详钟应的神越发欣喜,即使年轻人对他大加斥责, 他心升起的仍是激动。

    宁学文是他的好侄孙, 只可惜,不会弹琴。

    他仍旧记得宁学文糟糕的琴技。

    一张百年桐木七弦琴,发的声响简直和锯木一样难听, 让他怀疑宁学文没有半分乐,甚至是个音痴。

    现在好了, 他的好侄孙养大了一位好孙儿。

    不仅是樊成云的得意弟,还能重奏十弦雅韵,他怎么看怎么觉得钟应萃, 连钟应骂他不忠不孝不义都忘得一二净。

    “学文去世, 我很遗憾。”

    宁明志心欣喜, 声音却悲痛绝, 十分真诚。

    他微眯着睛, 像一位贴侄孙后代的辈,凝视钟应。

    “既然你是他的孙,我们就是一家人。你先在我这里住——”

    “不需要。”

    钟应打断他的温言细语,神越发冷厉抗拒,还皱起了眉,往后嫌弃的退了退。

    “我姓钟,我爷爷姓林。我们和你们宁家、载宁家毫无关系,更不是什么一家人。”

    不过短短几句话的时间,足够他清楚了载宁闻志的无耻以及师父厌恶宁家人的缘由。

    宁明志打蛇上,难缠至极!

    钟应厉声说:“我不住你的大宅院,我会自己去找酒店。今天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着,他转要走,恨不得远离这个要死不活的老,远离这间修筑在逝者鲜血上的璀璨院。

    然而,他还没能离开和室,就听到后急促声响,医生们低声劝告,宁明志一声急呼——

    “钟应,难你不想见见静笃送我的筑琴吗!”

    钟应止住脚步,前守在和室外的载宁门徒也是跪了一地,低着阻拦了他的前路。

    他站在那儿静静打量这群家伙,呼都变得极轻。

    只听见宁明志沙哑虚弱的声音继续说

    “学文以前年年都来日本,给我弹琴,给我击筑。虽然他没有天赋,但是他的孝心谁也比不过。我要死了,我的筑琴,本该是他的筑琴。可惜、可惜……”

    他连连说着可惜,睛却因为钟应停在那儿,透光。

    “你是学文的孙儿,自然应该替他继承这琴!”

    钟应听得清楚,和室里里外外的人也听得清楚。

    那些忠心耿耿的门徒,帮师父挡住了离去的嗣,连静听到这话,都立刻声劝

    “钟先生,您的手伤了,去酒店又远又不方便。”

    静女士的声音柔和,暗藏着一丝丝喜悦,“您若是不喜宅邸的日式装潢,我领您去学文住过的地方。”

    “那里离院远,安静清幽,他一直喜。”

    钟应沉默叹,心压抑的绪并未好转。

    他不想再看假惺惺的宁明志,只为自己的爷爷不值。

    恐怕这么多年,爷爷便是信了宁明志的鬼话,年年来载宁宅邸,年年给宁明志弹琴。

    又年年岁岁的盼望着——

    原属于沈家,由沈聆赠予宁明志的那张筑琴,能够平平安安的回到樊成云的手里。

    宅院外光明媚,有着迎秋泛黄的袖锦红枫,静谧雅致,惬意宜人。

    可惜,钟应无心欣赏。

    “静女士,请带我去看看爷爷住过的地方吧。”

    他这么一声,剑弩张的气氛骤然缓和,连他面前跪了一地的门徒都像悄悄松了一气。

    静望外,声调仍是柔和,“父亲,我带钟先生去休息,有什么话,您明天再吩咐。”

    宁明志低声笑:“记得联系植村医生,他得好好医治我们音乐家的手指。”

    辈的关怀依旧虚假的围绕着他想听琴的心思。

    静站起来刚走了两步,宁明志又不放心的声。

    “远山。”

    跪在钟应面前的人群里,一位年轻的徒弟仰起,“是,师父。”

    宁明志意味的说:“好好招待小应,他要去哪儿、要什么,你都仔仔细细的陪着。”

    “是,师父。”

    钟应随静女士离开和室,边就默默跟上了宁明志的徒弟远山。

    他的脚步安静,一语不发,像极了敬业的监视者,聆听静告诉钟应的每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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