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应接了过来,手上的书籍拥有白的封,黑的德语。
它叫《纪念》,作者的名字叫迈德维茨。
“这是您祖父的作品?”钟应问。
弗利斯怀念的看它,“是的,如你所见。它是我祖父撰写的自传,写了他在集营三年的所有见闻和思考,但很遗憾,你只能在我的图书馆见到它。”
“祖父创作了它,记录了楚先生的故事,期望更多的人和他一起悼念。悼念一位不被记录又伟大的国人。”
“然而你知吗,这本书还没面世,就被版商告知:欧洲大陆,不需要国的弥赛亚。”
犹太人回归了平静生活。
世界各地的版商、电影人,都期望着这些遭受苦难的民族,多说一些关于悲惨、关于良心的伟大故事。
弗利斯看着那本白自传,觉得可笑又讽刺。
“他们想要德国人的良心,想要犹太人的悲惨,想要屠杀犹太人的德国人和拯救犹太人的德国人,退而求其次,西班牙人、法国人、国人或者无国籍人士都可以,但是,不要伟大的国人。”
一本自传,遭遇了拒绝。
直到迈德维茨成为富商,能够自己版《纪念》的时候,竟遭遇了更加的对待。
书籍必须架,商会和他谈话。
就连合作的官方机构都会派份斐然的官员,劝告他:迈德维茨,为什么你不写一个黑发黑的国人?
一个没有官方记录的国人,他很有可能是籍亚裔!
弗利斯带着笑意的讲述陈年旧事,“后来,祖父将它们收藏了起来,遗憾的告诉我——”
“特豪森集营在奥地利获得了解放,可惜族歧视的隔离墙,依然矗立在人们的睛里、语言里、灵魂里。”
他凝视钟应,认真说:“你很幸运,能够见到拯救了祖父的弥赛亚。如果你能好好看完这本书,一定会有所收获。”
“我也很幸运。”
弗利斯抬手了白底黑字的侧封,怀念的说:
“至少,今晚梦的时候,我会告诉祖父:‘是的,我现在能确定的告诉您,您认识的那位先生,叫楚书铭’。”
能够好好对话聊天的弗利斯,显然是一位不错的朋友。
钟应拿着那本书,直到回去酒店,都觉得双手沉重,负担着几十年回忆的重量。
樊成云还没有回来,也许还在跟两大乐团商量纪念音乐会的事。
钟应走到了酒店桌边,终于翻开那本不厚的自传。
洁白的扉页清晰印刷着作者的寄语——
“我在这里讲述、纪念一位可能叫‘Sy’的国人。”
“他是我永生铭记的弥赛亚。”
第24章
迈德维茨的德语, 钟应阅读得十分的磕磕绊绊。
也许是年代久远,也许是没有专业的编辑为其纠正。
不少语句带有难以简单领悟的生僻词汇,所以他看得格外慢。
正如每一位作者撰写的自传, 迈德维茨讲述了自己无忧无虑的童年, 还有他由衷期待的维也纳音乐会。
结果, 1938年德国占领奥地利,颁布的第一条规定, 就是要将犹太人抓起来。
那时候的迈德维茨不过十几岁。
有着慈祥的母亲, 和严肃的父亲, 还有几个吵闹的兄弟妹。
他们聚集在一起, 举行了一场关乎命运的家会。
“我们可以离开,但是……”
迈德维茨回忆起那场彻夜不眠的家会议, “我们又能去哪里?”
迈德维茨一家生于奥地利,于奥地利, 他们虽然不是艺术家,却维也纳的艺术气氛。
脚的土地是他们自小生活的家乡, 即使邻居们纷纷逃跑, 寻求离开奥地利的方法,他们也怀揣着惊恐, 战战兢兢的苟且偷生, 祈祷平安无事。
那时候,迈德维茨就听说过陌生遥远的东方大地。
“上海!”
他笔的邻居, 声音低沉,焦急的告诉他的母亲,“我们拿着这张签证, 就能安全的去上海!”
对当时的迈德维茨而言, 上海无异于充满好幻想又充满危险的地方。
到都是战火, 对目的地一无所知的迈德维茨父母,目送邻居们离去,选择留在原地,等待救赎。
“我们无法像他们一样离开。”
迈德维茨笔所写的,不止是自己的想法,更是许许多多犹太人的想法,“我们奥地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们没有在还能离开奥地利的时候选择离开。
而是定的留了来,觉得一切不会变糟。
最终,他们等到的不是和平安定,而是分批集营。
迈德维茨辗转许多小型监牢,最终了特豪森。
一开始,他还会去想分离的父亲母亲兄弟妹。
此时,他已经麻木的认命,只期望夜幕降临,囚监能够少找他麻烦,可以获得更多的休息。
那些囚监,现在特豪森集营的每一个角落。
像是黑暗漆黑的乌鸦,随时想啄杀囚徒们一。
钟应时不时见到迈德维茨对他们的评价——
“那些犹太人,上了德国人嘉奖的臂章,就把自己当成监者,更加残忍的对待同胞。”
“德国人是鬼,自以为是看守的犹太人,是可怕的鬼爪牙。”
钟应的绪,十分容易随着手上的文字起伏。
哪怕“囚监”的单词陌生,也能立刻意识到——
这些囚监,就是卖犹太人、为德国人服务的犹太人。
他们给迈德维茨带来了更加重的苦难。
特豪森集营本来是一个采石场。
迈德维茨每天都要登上的死亡阶梯,背起厚重的石块,看不到希望的一个苦力。
有的人步伐稍稍慢了一些,囚监就会挥舞,行使自己的监督权力。
迈德维茨挨过一顿打,幸好他摔在平地上。
如果那挥舞得更迅速一些,他就会和其他倒霉鬼一样,落阶梯,砸得破血。
“我想死了。”
他的笔锋朴素直白,回忆起年轻时候的痛苦,“也许我的父亲、母亲、兄弟妹都已经死了。我很快就会见到他们了。”
犹太人的痛苦,不需要篇大论,一句心灰意冷的“想死”,就能令钟应受到迈德维茨的无力与悲伤。
他开始记录特豪森天空上的白云,开始记录扎着钢刺的电网。
不是他变为了文学家,注重起景描写,而是他发自心的想要再看看这个世界最后一,然后解脱一般的赴死。
在这本自传的彩极为灰暗的时候,钟应见到了晴天即将照亮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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