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级艺术狂徒 - 分卷阅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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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应为自己刚才的一时冲动,到后悔,心就像惨遭告状的学生。

    他提起琴箱,迎着周俊彤诧异的视线,面对周围同行者的好奇,施施然喊了一声——

    “师父。”

    樊成云并未察觉周俊彤错愕的神,也没发现钟应的异常沉默。

    他欣然说:“正好,我的徒弟比我更了解这张琴,就由他来说吧。”

    第2章

    也许周俊彤非常尴尬。

    钟应想。

    但他不过是想唤醒一位单纯的文修复师,将可怜的受骗者从贝卢的谎言里拯救来。

    没想到,周俊彤还想叫师父评评理。

    平时樊成云对他束严格,不允许他随便讲述那些隐藏的真相。

    毕竟,他们想的事,还需要更多人的认可。在这条路上,结朋友比树立敌人更稳妥。

    幸好,周俊彤并没有再说什么。

    她尴尬的站在队伍一侧,假装自己仅仅是需要一次关于十弦琴的专业讲解罢了,给了钟应一个侥幸逃脱师父责罚的机会。

    钟应谢她的窘迫,礼貌的提着琴箱,领着浩浩的参观队伍前行,默认无事发生。

    这世上恐怕没有人比他和樊成云更懂这张琴。

    他在展柜前站定,如同一位尽职尽责的解说,介绍

    “十弦琴,唐代斫制,取千年乌木,通漆黑,鹿角调霜上生漆,制以十冰弦,腹刻有‘繁弦既抑,雅韵复扬’字样,故名‘雅韵’。它通断纹似蛇鳞,琴尾断纹似梅,是千年古琴最为罕见的一。”

    “雅韵琴在民国之前的踪迹,暂时没有资料佐证。”

    “直至1932年,琴家沈聆先生成立遗音雅社,携手民国音乐大家,为古琴、琵琶、二胡、编钟、筑琴谱曲,试图重现汉乐府古曲,这张十弦琴才在沈家、遗音雅社有了详细的记录。”

    “1937年,遗音雅社首次公开演,为抗战义演募捐,奏响乐府名篇。”

    “四海皆赞‘遗音雅社鸣琴日,乐府佳篇复华光’,至此,‘十弦雅韵沈静笃’与遗音雅社声名远播,盛极一时。”

    他声音不疾不徐,时间介绍清晰无比,用词跟展板一般委婉标准。

    然而,钟应顿了顿,才重新提起那段伤痛往事。

    “1942年,清泠湖沦陷,因遗音雅社拒绝给日本军官表演,沈先生被捕狱,从此十弦琴连同其他古乐失海外,不知所踪。”

    说完,他便话音一转,看向贝卢资产经理人。

    “我非常谢斯坦福先生代表哈里森.贝卢归还此琴。如今雅韵归来,也算是弥补了沈先生生前遗憾。”

    只见斯坦福的翻译完转达了钟应的意思,引得那位资经理勾起笑意。

    “十弦琴一直是贝卢先生心,沈先生更是他惦记多年的好朋友,我很兴能够代替他来到这里。”

    斯坦福赞:“而且,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听樊先生演奏曲了。”

    樊成云哈哈笑:“我多年抚奏七弦古琴,并不是十弦琴最适合的演奏者。我的徒弟九岁谱曲登台,经验丰富,对十弦琴也更有研究。如果斯坦福先生不介意的话,就请由他来展现这张千年古琴的魅力。”

    大师话一,别说斯坦福不信,就是听过大师无数次演奏的余馆也不信。

    “您徒弟这么年轻,才学琴几年啊?樊大师,您就算谦虚,也不能在十弦琴面前谦虚。”

    樊成云笑意不减,说:“我在七弦古琴上绝不谦虚,但是琴多三弦愁煞人,我对十弦琴的研究,也就五六年。我徒弟三岁学十弦,如今十八岁,我说他在十弦琴弹奏上的经验比我丰富,绝对没有诓骗你。”

    “那不行。”

    斯坦福听完翻译皱了皱眉,说:“贝卢先生临行前特地叮嘱我,除了您,谁也不能碰这张琴。”

    “无论你说这位年轻人,经验如何丰富,我也会持履行贝卢先生予的职责。”

    馆为难的看向樊成云。

    他肯定信任这位大师的话,偏偏斯坦福固执无比。

    因为这项任要求,古琴甚至没有经过文鉴定,直接了展柜。

    毕竟,贝卢先生不允许任何机、任何线去影响这张琴的品质,以至于余馆也将希望寄托在樊成云上,希望这位古琴大师能够准确判断这张琴的年代和状态。

    “这样吧……”樊成云理解斯坦福的持,他温和的扫过钟应手提的琴箱。

    “小应,带的秋思吗?”

    “嗯。”钟应

    “那就好。”樊成云笑,“在我弹奏雅韵之前,先请诸位听听我徒弟的曲。”

    博馆特地留来的演场地,为的就是十弦琴千年遗音再现于世。

    场馆的参观者都聚拢过来,以为传闻樊成云真的会亲自试弹古琴,纷纷都不肯走了。

    然而,走上表演位置的,不是那位风姿优雅的大师,而是一位俊逸清秀的年轻人。

    他从随携带的琴箱之,取一张朴素古琴。

    那琴木漆极淡,通浅棕,琴弦泛着冷光,琴不像常见的仲尼式、伏羲式拥有凹的线条,而是笔直如松,仅在琴琴尾拥有的圆边角,显得犷狂放。

    琴面琴腹均无雕,更谈不上古琴雅致的刻字,通素雅无痕,一看就知是现代制作的新琴。

    不过,说它是琴,不如说是一块没有的棕木板,拉上了几弦凑数。

    然而,围过来的参观者,视线异数了数琴弦。

    这年轻人用的古琴,居然和玻璃展台里的琴一样,是十弦!

    钟应安置好十弦琴,不多寒暄。

    他一双手悬于琴弦之上,毫无预兆地徵拨弦,畅的琴音立刻回在空旷的场馆

    十弦音律,宽广浑厚。

    他猱挑抹擘,落音刚健有力,弹如断弦,时而双弦齐拂,踢打复。

    但是,钟应弹奏的陌生曲,全无古琴应有的“弱而不虚、刚柔并济”,他从第一个音开始,就气势夺人,如戈矛纵横,旋律激昂!

    他丝毫不打算作什么悲伤秋之思,弹什么哀怨、凄婉的调

    弹来的曲音,和他说过的话一样,声声带刃,仿佛琴弦铿锵击石,不屈。

    那双手抚过繁复弦线,用本该哀怨愁苦的琴,挑起战火铁蹄。

    铭刻在灵魂里关于战争的一切记忆,在他弦震、掌击的节奏之,爆发金戈擂鼓,誓死杀敌的狂风。

    音律从琴,却在听者心擂鼓齐鸣,众人耳畔雷霆万钧,明明知,这不过是一张造型怪异的十弦琴拨的声响罢了。

    却纷纷从这样的声响里,受到所谓的——

    誓死不屈,战至胜利。

    室着十弦琴宽广的音域。

    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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