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那个书生

    六岁的苏窈见着天上飞的纸鸢，开始羡慕起这纸鸢来。

    想着若是能像它一般飞的这样，大抵能将书籍所写的名山大河，秀古刹一览其。

    苏窈所见不过府一小院，她书上看多了所谓的桃源之景，不免心生好奇，向往。

    苏清平那时分了神，一个没看住，松了手。苏窈被绳上的力一扯，被往前拉了两步后直直扑倒在地。

    苏窈如今已不记得那时摔的到底有多疼了。就记得自己是憋着没哭声。

    平日里，哭得最多的苏窈这次却是没落半颗金豆豆来。

    苏窈知会连累四哥挨罚。

    摔鼻血的苏窈在床上躺了七八天。她当时年纪小，补品也不能多。

    苏窈吃的最多的便是药膳。年累月，连她上都有一浅淡的药香来。苏窈不喜，时常让柳玉帮她更换熏香和香。

    她屋炉里添的也是京隐香斋特制的珍贵香料。其香料香味悠远，安神效果类萃。

    苏窈看着手里的纸鸢不免想起以前的往事来。

    苏华章见着苏窈面上的喜之意，原先吊着的心也落了来，不再七上八地不得安宁。

    你五哥的技术可比四哥多了！苏窈六岁时因放纸鸢而跌跤受伤的事，苏华章虽没参与，可他一回府就听闻苏窈受了伤。

    心急火燎的赶到苏窈院。他刚去，便见到苏清平正跪在门，垂着，一派丧气。

    此时的天空万里无云。偶然间飘过一朵白云，天云淡的，是个好天气。

    苏窈跟着苏华章来到后院。草地翠绿，携着微微东风，起伏着发窸窸窣窣的声响。

    苏窈眯了眯，伸手将脸侧的碎发勾于耳后，看着飞的纸鸢有些神。

    她看着苏华章递过来的线轴，迟疑着拿了过来。

    线上传来一阵拉力，苏窈着线，双手有些僵。原本飞的平稳的纸鸢也开始东倒西歪来。

    五哥苏窈求救一般的看向苏华章。

    苏华章笑嘻嘻地上去帮忙拉线，说：窈窈，往前跑两步，慢慢放线。

    苏窈照着苏华章的吩咐，看到渐渐平稳来越飞越的纸鸢，总算笑了起来。绷着的一张小脸也松懈许多。

    苏窈从得了趣，很快便掌握了其的技巧来。

    不过半晌，苏窈了些汗，面上也有了丝血。

    她正要将线轴给苏华章时，不知怎的，一阵风过，将空的纸鸢的打了几个旋，栽到了墙外。

    苏窈和苏华章两人相视一会儿，五哥，咱们快将那纸鸢捡回来。

    苏华章思索片刻，从大门去要上好些时间，不如直接从这墙翻去。

    窈窈，五哥去捡纸鸢，你在这等着。

    苏窈踌躇：我也想一起去。

    苏华章摸了摸苏窈的，乖一些，五哥一会儿就回来。

    苏华章离开后，苏窈吩咐人拿了一梯过来。

    她踩着梯爬上墙，底两个小厮小心翼翼地扶着两边。两米的墙苏窈倒也不怕，心有着一难言的隐秘兴奋。

    苏华章从墙翻了去。苏窈见他不会再半折回来，才搬了梯自己爬了上去。

    苏窈这人于某些方面来说是大胆格的，礼仪规矩于她而言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许是因着弱原故才将她玩的天给抑住了。

    十岁之前，家有给她请过先生。苏窈学的认真，常能举一反三，可偏生要问一些离经叛的问题来。

    先生教了一段时间就走了，前前后后都给苏窈请了七八个先生。

    苏毅见着苏窈闷闷不乐的模样，也不再替她张罗教书先生了。想着苏窈自学也便够了。

    苏窈探了上半去，看见墙外的苏华章正在和一陌生男说着话。

    梨树，穿着一袭青衫的男玉立，形挑，像是一节修竹。

    光看背影，肩膀显得稍有单薄。半边脸颊光洁白皙，角微扬，看着极有风骨。

    苏华章接过对方手上已经破损了一角的纸鸢，转往墙一看，目惊惧。

    窈窈！

    他是被苏窈这趴墙的举动给吓住了，连着声音都喊破了音，哑在了咙里。

    五哥

    苏窈惯会装可怜，她笑得温，明珠似的面颊上还留着一些粉意，着些心虚。

    林瑜闫循着苏华章的目光看去，只见墙的少女比枝更艳三分。以往书所提的沉鱼落雁之貌竟是有了象。

    一张珠玉似的面庞生着之光。不似真人，倒像是仙魅。

    惊鸿一瞥。

    林瑜闫只觉得自己的厉害，一张玉雪似的清艳容貌，鲜活明艳的竟是世间罕见。

    恍然的窈窈二字。他听了也只觉得这名讳透着可亲，教人余味回甘。

    林瑜闫望着远碧朗的天空，听着偶尔的响起的啁啾声。

    侧回望了一朱红大门上刻着苏国府三字的赤金九龙大匾。略略停顿了一会儿后，修竹似的影渐渐消失在了正对南市场的仁武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