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棺鬼夫(21)
淮峰死了, 至死都不明白那个富家草包楚小原为什么会真敢杀了自己,要知大爷和真正的三当家死后,峨山的屏障机关,全山寨里只有他一人知, 既然想要离开峨山, 怎么敢真的杀了他?!
他完全忘了峨山屏障的机关, 除了祁玦, 最开始知的就是林副官。
林休原放枪, 看向石床的方向,他从未像此时这么平静过, 仿佛徒脚翻越了几座大山,又在最累的时候倒在地上昏睡了一觉,不是心灵的平静, 只是太累, 什么都不想去想了。
不久前, 就在系统的外援急过来修复他数值bug时,林休原在数值的变动,想起了所有的事……
关于他民国时期的生前, 还有更悠久的过去。
那一刻脑要爆炸,耳边是龙虎啸,波浪滔天。
他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很久以前的峨山耸云, 天一,是神圣不可侵犯之地。
还是小小的他被师父牵着上了山, 挑、修习、打坐……日复一日,后来遇到了只比他大两岁的大师兄。
师兄神通广大,自小被关在山的鬼林御邪大,年少天才, 未来唯一有希望飞升之人,被全门给予厚望。
师父那时满心都在钻研心法,嫌他这小弟什么都跟着,像个小尾,随意将他打发到了山给初阶弟锻炼的峡谷让他自行磨炼,结果他胡摸到了鬼林,那个一般弟不敢的地方,他是靠着学来的本事持着撑了两晚上,吓得直掉泪还抱着剑不走。
第一次看到师兄就是在那时候。借此机缘,后一直留在鬼林。从一开始险些被师兄杀掉,到黏着师兄当小尾,再到成人后,懵懵懂懂偷吃了“禁果”……
只是那一世,他只活到二十岁,是领师命山的次年,被师父的灵蟒吃掉了。
日月换,千百年后,原本该被灵蟒连着魂魄一起吞掉的他却获得了新生,和所有普通人一样,前尘往事忘得净净,从牙牙学语到军校毕业,直到成为后来的林副官。
重逢祁玦是在那年跟着队省城的前几天,薄暮时分,他们在峨山的山脚扎帐篷休息,林休原无聊,便上山散步,顺便看看这边的地势。
那天的霞光是赤红的,无数景都不如他在松林里看到祁玦的那一秒……但也仅仅是一秒惊艳,后来发现自己是被这个男人困在山里后,只想尽快离开。
他用了无数方法逃跑,却都会绕回了原地。
男人喊他师弟,拿珠宝玉给他,拿时兴的西洋玩意儿给他,拿所有足够引他留的珍宝给他。
他不看,他不要,他只想回去,山已过去了数日,外面的队应该早已到了省城,他消失这么些天,真怕司令以为他死了。
林休原不能坐以待毙,费尽心思,最后跟这个男人行一场谈判——放他去,等以后打赢了仗,他就回来自愿永远留在这里,若是不答应他就一直不吃不喝。
男人很生气,非常生气,睛红得可怕,最后却像个孩一样背过去,将一大片的山都震毁了。
那时候林休原还以为是普通地震,意识拉着他跑。
后来不知怎么的他就了,意识模糊时,听到对方是在他耳边说了自己的名字。
——祁玦。
当时昏昏沉沉了梦,梦里有很多零碎画面,等再醒来,人已经在峨山外了。
林休原知,里面的男人这是答应了那个条件,尽他有很大的可能一走了之再也不回来。
也是从那天之后,林休原总是发现自己会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有时候梦的多了,甚至有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区别。
相同的人相同的地总是梦到,他不可能忽视不,依照着梦里的信息去查找,一个月后,竟在梦境与相关古籍探寻,想起了一些事……
后来就有了那些来往的信件。
行军回城那次,他也是了充分准备,有九成的把握能办成燕城那边借兵的事,计划里,燕城的事一成,他就能直接去峨山陪他一段时间,起码和他一起过个好年。
那最后一封信就是:我来找你了。
当时还特意计算过,照李峰回省城后送信的脚程,他这边计划如果顺利,基本就能在祁玦收到信的三天赶到他边。
只是意外来的太突然,心脏剧痛时,他隐隐察觉到了命数的恶意,清楚自己的尽就在这里了,可还是想要完成信上的承诺,回去见师兄。
他的新生是祁玦的手笔,他们的生命密相关,他如今死了,祁玦一定会知。
哪怕对方不知,他也不可能故意隐瞒,死亡的结果是无法改变的,如果连重要的人最后一面都不能见到,哪怕是他也无法接受这“善意隐瞒”。
上一世,他也是没能与师兄见一面。
他不愿意,不愿意总是这样。
……
暗里,那些人大气都不敢,尤其是“三当家”,看着突然惨死的二爷,起初还伸手了个阻拦状,发现拿着手/枪的男人脸沉去,脸顿时白了,害怕对自己也会这么突然杀手,连忙带着众人跪求饶。
林休原没有看他们,几步走到石床前,静静望了“自己”的白骨一会儿,回去搜寻祁玦的影。
没有。
从不久前,他的力一直就放在对付这些人上,没注意到淮泱的鬼魂是什么时候不见的,虽然这里也没谁能压制他,但想到山寨里的人都知了荷塘有新的,那个张大仙又本就觊觎于大厅棺材里的尸,皱眉拨开人群就要去,走了几步又瞬间想到后面那白骨事关淮泱鬼魂的存亡,好像更重要,又连忙转回去要把那白骨带着走。
才走近石床,周围便传来几声此起彼伏的惊恐尖叫声,林休原回,一愣。
淮泱的尸过来了。
不是鬼魂,因此那些人都看得见,毕竟是尸变后的死人,光外形就能让所有人吓个半死,更别说他们都知大爷的杀伤力,想起宅里曾经惨死的人,有的甚至当场了。
跑的跑,爬的爬,没一会儿,暗里就只剩几个吓得动弹不得的小喽啰,不停哭着求饶命。
林休原看着他走过来,一动不动。
淮泱把石床上的白骨抱起,又安安静静背过,在他跟前俯蹲。
林休原脑有些空,却本能地伏上去,接着就搂住他脖,低,有些迟缓地说:“……我以为你不能离开棺材呢。”
对方微滞,怨气将两人包裹着,他哑声说:“可以离开了。”
林休原:“什么?”
话落,像是明白了一件事,震撼地看向他。
背着他的男人稳稳地往前走,话语间的绪像是到了某临界,在努力克制着:“可以了。”
林休原抓他的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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