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为知自己重生的事,还是突然见到了江年,沈月躺在床上,从左侧卧翻成了右侧卧,怎么也睡不着。
她坐起,从冰箱取了瓶,看到标签上印着昨天的日期,心顿时更烦躁了。
喝的习惯是前世嫁给顾廷后养成的,他只要在家,每天晚上,总会将一杯好的送到她嘴边,哄她喝,每次她都缠着顾廷先喝一,才会把着他的手咕噜咕噜把剩地喝完。
夜风鼓起淡绿的窗帘,沈月伸手将敞开的半扇窗缓缓往旁边推去,余光不经意一瞥,看到一个熟悉的影。
顾廷站在楼,背靠着棵榕树,月光将他的影拉得,时间其实还不算太晚,路上仍有行人经过,可他站在那里,就是让人觉得异样的孤独与寂寞。
沈月抓着窗帘的手慢慢松开,仰望向天板的灯。
那个人曾是她死灰生命里一抹微红的炭火,也是他亲手将冰淋,把火苗熄灭。
她还在难过什么?
今天从顾家老宅离开后,她给顾廷发信息,说这公寓她会让苏柔退掉,让他来把自己的东西拿走。
没有回复,没有电话。
甚至没有当面来问她为什么。
她等了很久,终于忍不住拿起手机楼。
黄的灯光洒来,男人脸上的光影明明灭灭,沈月站在一米外,也可以清楚看见那双眸里的切与哀求。
泳池的怎么没有了?
诚宇手骨折后,爷爷找人看过风,说建泳池不利于嗣发展,就让人了,上会填平房。
沈月与他对视,直接问:你也记得以前的事吧?
顾廷缓缓,定又急迫地说:月月,以前是我不好,现在一切都重新开始了,相信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
沈月抿着,本来她想糊过去,随便找个理由提分手算了,但顾廷望着她灼炙烈甚至有疯狂的神,不说清楚这个手恐怕不是那么好分的。
可是我都清楚地记得,你也记得对不对?你觉得有愧疚,还想补偿我?真没必要。
不是
何必再纠结呢?她打断他的话,过去的事已经过去,就像丢了一枚扣,你再找到的时候,上衣服都都换了一
月月你怎么会是扣?
顾廷嗓音有些哽咽,在那个时空里,他看到家里所有关于沈月的东西都消失不见,心里像有个大的窟窿,空的。
月月想离开自己,已经有很一段时间了,从那天在老宅落后,她就不再对他笑,不再主动和他说话,他变着法哄她、逗她,小心翼翼哀求她,她也只是嗯、好、可以敷衍地回答。
晚上睡觉时她把自己缩得小小的,贴在角落里,像只脱队的孤雁,只留个清瘦的背影给他。
明明手可及,却又像一条看不见的鸿沟横亘在彼此之间,
他不敢伸手,不敢像心渴望了千百次次一样把她抱在怀里,告诉她老婆,我你。
后来月月又去了慕昭那家律师事务所工作,将他一个人关在了家里的空屋里,一遍遍聆听难堪的静寂。
他开始烟,她却像看不见似的,不,她看见了,好几次她蹙起眉,又很快把那抹绪抹平,一言不发走浴室,洗完澡睡觉。
那无谓的脚步声,像利剑一样狠狠戳在他心上。
他起了自己平生最不齿的事,跟踪。
他看到沈月并不是每天都加班到很晚,班后慕昭会和律所的同事到附近饭店吃饭,有时候好几个人,有时候只有她一个。
他们还去瑞莱温泉度假,其名曰团建,他的妻换上漂亮的泳衣,在浅区慢慢游着,那个男人不时将一些饮料和小零送到她面前。
两人坐在休息区,沈月抱着椰用小小喝着,慕昭侧着静静望着她。
回去的路上,沈月不知踩到什么东西差摔倒,慕昭的手很自然扶在她腰上。
他想,他应该立刻过去,狠狠给那勾引人妻的王八一记重拳,再踹上两脚,让他站立不稳,像风残叶一样,有多远多远。
可最后,垂在侧的拳发咯咯的响声,他咬着牙,生生把这气咽去。
不能戳破,那样就可能彻底失去月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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