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一直在外塑造“必须用龙果茶吊命”这个人设,是为了迷惑敌人而已。
病人总是会叫人掉以轻心的,尤其是命不久矣的病人,总让人觉得随便几招,气一气,也许就能把她气死了。
对手轻敌,她才有机会奇制胜,杀得对方猝不及防,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可是到了现在,她的况已经不同了。
今天的评审会一过,嘉文娱里真正想事的员工,已经跟她站在一条线上了。用古代争霸天来打比方,在此之前,她是空有名,没有阵地,所以要伪装虚弱,好攻其不备。但现在,她已经拿了城池,她就必须让自己手的人相信,他们的主公是有实力、有胆略、有财富、更有前途的。
她必须在这时候告诉所有的人,那个病病恹恹的她已经是从前了。现在的她,已经变得健康,足以胜任日常的工作了。除了需要家医生特别照顾之外,她已经能跟正常人一样工作上班了。
“健康”这个标记,是给手的心针,也是给对手的惊吓符。从此以后,对手必须更谨慎地对待她,那些闹着玩一样的“气死她”计策,都不能用了。
杜晚晚笑坐着,一手支颐,一手微微晃着酒杯,带着三分懒散地听着员工们来找她说话。看着员工们放心的神,她知,这个饭局的第一个目的。
第二个么……
杜晚晚的神暗了暗。
因为没有酒也没有带颜的笑话,纯粹享受,这一次饭局的时间不是很久。晚上7多开始,才8半过便结束了。众人挨个跟杜晚晚告别,看样,有人要带着明星们去二场。
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杜晚晚看着人一个个离开,自己却没有走,只让服务生搬来张圈椅和一个脚茶几。她坐在圈椅里良久,一直到菱溪记的人把小宴会阁收拾净,她才突然开问:“你们老板,还是二十年前那个吗?”
她声音幽微低冷,有冰泉冷涩之,分明不大声,却叫人听得异常清晰。服务生先愣了一,才说:“是的,杜总,我们老板还是二十年前那个,您有什么吩咐吗?”
“那……你帮我问问他……”
杜晚晚的声音寂寥而迟疑,服务生耐心地等了很久,才听到她继续说:“问问他还记不记得二十年前,有个客人叫杜清嘉,记不记得当年杜清嘉来这里吃饭,喜喝什么酒。如果记得,让他给我上一壶来。”
她要喝酒?不是说今晚不许喝酒吗?
服务生不敢多问,赶去办了。
脚步声匆匆而去,没多久,服务生端了个托盘过来,轻手轻脚地放在茶几,又无声地离开了。
四周再次转为寂静。
菱溪记是一栋三层的仿古小楼,三楼有飞檐挑梁,三面都是开敞的,有人靠。主楼略于其他的楼层,其他楼层的度恰好能遮住城市的楼跟霓虹,又能看到远江。能远眺的江面正好是江海,不是大港,没有太多现代的钢铁痕迹。
时值冬,又刚了一阵雨,寒雨化作雾气缭绕在江面上,除了三两渔船的灯火,没有别的东西,倒是很有几分仿古之意。自然地,也不觉让人倍寂寥孤清。
杜晚晚本就生得瘦弱,在这楼、寒烟、渔灯的映衬,冬日的寒风虽然被护铃符挡在楼外,但是寒风呼啸而来,更是叫人看一她的背影,就心生怜惜。
如果给喜她的人看来,恐怕心都要被扭碎了吧?
杜晚晚就在这令人心碎的寂静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她端起来看了好久。
然后,低去。
好像想尝一尝。
可就在这时候,一只苍白的手忽然从她后伸,不由分说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止住了她的动作。
杜晚晚一惊,手上的酒杯就被人不由分说地拿了。她周气势一冷,转便要生气,却在看到来人的瞬间把气势都收了回去:“孟叔叔?”
孟潜生气又无奈地站在她边,轻声斥责:“你这是什么!什么事值得你拿开玩笑?”
杜晚晚没有回答,只是问:“你怎么在这里?”
孟潜先将酒杯放,而后才双手在腰上,生气地了气,脸发白,应:“我在附近办事。店主跟我二十多年的朋友了,上次我带你来,他便留心了。刚刚你忽然要酒,他担心你要胡闹,又不敢得罪你这个大金主,只好向我求助。”
他说着,又动怒起来:“你自己说说,你这是要什么?你好了吗?就敢喝酒?万一事住院,你知多少人等着要对你落井石吗?小心你被吃得骨渣都不剩!”
“哦……”杜晚晚笑了,她没有继续在倒酒,只是懒懒地往圈椅椅背上一靠,说:“孟叔叔,你放心,我心有数的,杜家现在就剩我一个,我怎么敢拿自己开玩笑?我只是……只是今天打了个大胜仗,终于开始收复失地,有开心。”
“但是这开心……没人可说。”
孟潜的神,与藏在暗的裴助理的心,都刹那间剧烈地动了一。
“杜家只剩我一个人了,我守住了杜家的江山,成功了,但是,没人可以说。外公,妈妈,都不在了。我……”杜晚晚恹恹地笑了一,满都是倦意,明明是正当年少的姑娘,却整个人蒙上了一层灰。
“我对外公的印象,就是枯但温的手,告诉我要活得开心。但是对妈妈,我是一印象也没有了,我没有受过她的怀抱,也没有受过她的……”
“晚晚,你妈妈一定……”
“一定很我。”杜晚晚接,对他一笑,笑得孟潜整个人都震了一。“我知的,孟叔叔,我知她很我。”
“但就是因为她那么我,却没有来得及看我一,不知我已经这么大了,不知我现在已经这么大,能战胜敌人了。所以,我心里更难过了。其实我对她一也不了解,好像她活在世人的言论里,只是一个被辜负的怨妇。我很想知,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所以我想知她喝什么酒。”
“只是闻一闻而已,我没有想喝,我知自己的不好,经不起。”杜晚晚说着,目光已经落在了远,声音也变得缥缈而近似自言自语。“我都知的,我心有数的。我就是想知,她喜的酒是清淡的,还是辛辣猛烈的。她的格,到底是什么样的。”
孟潜整张脸都白了,站在一旁像是被这一番话取了全的血。他定定地站了好久,最后拉过一张椅,陪她坐,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再将原本的酒杯还给杜晚晚。
而后,他举杯,非常小心地尝了一,嘴角带了笑:“是青梅嗅。看似很淡的酒,其实酒度奇,别看我只是抿了这一,不到半个小时,我就要被放倒,得要司机来接才行。这就是你妈妈喜的酒,怎么样?”
杜晚晚也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端起酒杯,小心地闻了一。
好久之后,她才问:“我妈妈小时候,很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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