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之后,天气开始回,谢琢天天服着药,没有犯寒疾,但困却犯得厉害。
好像整个人都松懈了来,谢琢时常赖床不想起,可卯又不能不去,陆骁便拧帕帮谢琢脸,净束发后,牵着迷糊的人吃完朝,再带上车。
基本临到大理寺门,谢琢才会从陆骁怀里清醒过来,有时还会“我怎么会在这里”的神,看得陆骁发笑。
轻轻接了个吻,谢琢准备车,被陆骁叫住。
“谢少卿晚上可有空?阿蠢从凌北回来了,差不多午京。”
李恪登基不久,就将谢琢升作从四品大理寺少卿,兼任翰林院待诏。初时,是为确保谋逆一案的审理无有欺瞒,之后,谢琢主要帮李恪盯着刑狱事务是否公正,隔几日去文华殿值即可。
因此,在外时,陆骁很喜喊他“谢少卿”。
“沈世回来了?”因为大雪封路,沈愚在凌北回不来,除夕都没在洛京过。如今开,算着时间,确实该到了,谢琢习惯地摸了摸腰间新换的香,“好,那你到时要来接我。”
对谢琢表现来的依赖和黏人都格外受用,陆骁又凑过去亲了亲谢琢的角:“嗯,等你散衙来,我定在大理寺门等你了。”
会仙酒楼。
包厢里,沈愚被一茶呛到,咳得天昏地暗。稍微缓过来,就睁大双,看着对面的陆骁和谢琢:“那、那谢侍读,不对,谢少卿就是你的小青梅?那个穿鹅黄衣裙,发髻上系着铃铛,找你要抱抱的小青梅?”
陆骁已经猜到沈愚会是这个反应了,:“对,就是阿瓷。”
沈愚前发——自己离京不过半年而已,怎么什么都变了?
新帝旨,将去年九月之前算作咸宁二十二年,九月之后,算作征和元年。所以他去了一趟凌北,去时还是咸宁二十二年,回来时,就已经是征和二年了。
沈愚喃喃自语,“皇位换人了,大皇死了,年号变了,我家库房里的金银又多了不少……不对,重是,小青梅成了男人,陆二成了断袖!”
陆骁声明:“阿蠢,我可不是断袖,我只是喜阿瓷而已。”
沈愚翻了个白,不想搭理一脸得意的陆骁,偏去问张召:“你是什么时候知的?”
“从凌北回来知的,侯爷之前瞒得太严实了。”张召别过脸,不忍回忆,“我还以为我家侯爷二心二意,昨日才念着谢家姑娘,今日又和谢少卿好上了。”
陆骁将汤碗放到谢琢面前,为自己辩解:“你们可不要往我上泼脏!我守如玉!”
这句话说得有心虚,毕竟他现在确实不是完璧了。
张召觉得惊吓不能自己一个人受,故意:“对了,世您还不知吧?衡楼、千秋馆、琅轩还有那些茶庄布庄酒楼书肆,全都是谢少卿的!”
沈愚又惊了:“谢少卿竟如此富有?”他盯着陆骁许久,谴责,“陆二,你知你现在像什么吗?”
陆骁总觉得他说不什么好词:“什么?”
沈愚沉地吐一个词:“小白脸。还是肤不太白的小白脸!”
“。”陆骁又很是得意,“阿瓷愿意养我,当小白脸又如何?”
沈愚忍不住又翻了个白——他的兄弟,竟然是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没过多久,沈愚就缓了过来。早前,他就隐约觉得陆二与谢琢有不太一样,至于小青梅……又没人规定青梅不能是男!
他很快想通,以茶代酒,敬了谢琢一杯:“陆二就一,他念了你很多年。”
说着,沈愚跟嫁女儿似的,莫名有酸,“你们以后要命百岁,岁岁都在一起。”
陆骁毫不客气:“还用得着你说?别说岁岁了,我与阿瓷,世世都在一起!”
沈愚的泪意立刻就被没了。
谢琢笑着与沈愚杯盏相碰:“一定会的。”
征和二年初夏,朝廷始定,李恪言大楚与北狄日后必有一战,亲封陆骁为正二品骠骑将军,赶赴凌北。
谢琢辞去官职,收拾了行装。
城外,风从远来,将他的宽袖卷起,谢琢骑在名为“雪见”的上,回望洛京,
他曾在这座城度过温的幼年时光,也是在这座城,失去了所有亲人,没有了家。
他曾回到这座城,步步为营,布杀局。也是在这座城里,与陆骁重逢。
陆骁穿着黑夔纹服,袖扎蜥护腕,翻骑上照夜明,眉目飞扬,他笑着邀请:“阿瓷,你可愿与我去关山跑,雪原寻梅?”
谢琢回过来,握着缰绳,轻夹腹,朗声回答:“有何不可?”
从今往后,风万里。
烈雨惊雷,他作陪。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比一个用万里风组成的心~谢谢看文
愿陆骁和谢琢百岁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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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雨惊雷,他作陪”是开文前就已经写来作为结尾的句,正文到这里就完结啦,后面还有日常番外,国庆节后开始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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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尝试这个类型的古耽,有很多不足,但还是尽量圆满地写完了,查了很多资料,也学到了很多,很开心!
很幸运能和大家一起完成这本书!你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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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暂定写《信息素后遗症》,已经开了预收,就在作者专栏里,有兴趣的小仙女可以收藏一~(小小声:没有收藏作者的小仙女可以顺便收藏一闲闲吗,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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