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充自然毫无畏惧,战意十足:“现在两方人数基本持平,可我们虎贲营的兄弟们都是见过血的,禁军那帮残弱想挡也挡不住!”
李忱笑言:“那就全靠将军与众位了!”
御座就在咫尺,朱充仿佛看见了未来手握权柄的自己,他面激动,嗓音洪亮:“殿放心,我等定不负殿所托!”
禁军步步拦截,但虎贲军依然杀了一条血路,到了紫宸殿前,血气冲天。
就在这时,紫宸殿的大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打开,咸宁帝着朝服,着冕旒,正坐在殿的御座上,远远与他对视。
李忱眯了眯,吩咐朱充:“你在外面控着局势。”
朱充着急:“殿,可会有危险?”
殿除了咸宁帝外,只有让和和守在里面,其余人侍早没了影。李忱思忖片刻,抬手制止了朱充的劝说:“我心自有分寸。”
李忱踏紫宸殿,大门在他后关上,喊杀声被隔绝。
殿只燃了鹤衔仙草烛台上的灯烛,有些昏暗。
看见披铠甲、腰悬剑的,咸宁帝撑着扶手,嗓音疲惫,叹:“那些大臣都说你不肖朕,现在看来,他们都说错了,你在谋反这件事上,倒很是像朕。”
已经到了近前,殿里又没有外人,倒不用像之前一样装腔作势,演戏给旁人看,李忱说得直接:“我也很想当父皇的好儿,但谁叫父皇生生将我到了这个地步?父不相残,可君父不慈,我也想活命啊。”
说着,他还颇为伤怀:“儿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好一个不得已。”咸宁帝怎会看不明白,他这个早已藏不住蓬增的野心和贪婪,所谓的“不得已”,不过是借罢了。
就像他当年提着刀,亲手割破先帝的时,不也说的是,“这是你我的。”
人总要有漂亮的借,才能把事装饰得好看,即使面堆满了血尸骨。
整了整绣着龙纹山河图的袍角,咸宁帝淡淡:“皇之位腻了,坐不住了,想伸手来碰碰朕的御座了?你以为天之主是这么好当的?”
李忱发现,自己最厌恶的,就是咸宁帝这副轻视他、将他摆在鼓掌的模样,仿佛无论他如何挣扎,都逃脱不开。
怨气已经积攒太久,李忱一就带着讥嘲:“父皇这话说的,我可不太好接。不过天之人都知父皇不仁不德,残害忠良,想来我坐上这皇位,肯定要比父皇更能个好皇帝,更得民心。”
他不是没想过,若父皇肯立他为储君,肯栽培他,他又何必多此一举来抢这皇位?这一切,都是父皇自作孽!
不知是不是这些年来,他习惯匍匐在咸宁帝的威压之,现在看着咸宁帝不慌不的神,李忱心越来越。
压住心神:“父皇应该已经知了,现在朝都是我的人,朝廷已经不是父皇的朝廷了。”李忱抬抬,“父皇,旨吧。”
“你想要朕什么旨?”
“父皇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李忱收了笑容,“父皇禅位于我,我名正言顺继承皇位。为了孝,说不定我会留父皇一条命,让父皇得享天年。”
殿外火光起落,咸宁帝嗤笑:“真是打的好算盘,还想要个名正言顺?老大啊,你继承了朕的心狠,可终究还是欠缺了些。你就没想过,为何拦着你的禁军,会比你想象的多许多?”
李忱呼一。
他之所以敢踏这紫宸殿,是因为除随他的虎贲营外,虎骧营的人把守四面城门,岳父杨显压制着京畿守军,阻断驰援,虎豹营的人镇压住了羽林卫和其余守卫。
他与手人筹划已久,绝不会任何差错。
可当他看着咸宁帝还有心思喝茶时,他像是一脚踩在了山崖边,心里悬悬坠。
不能再等了,迟则生变。
攥拳,李忱嗓音一沉,喝:“动手!”
咸宁帝已有提防,可就在他起躲避时,才发觉四肢行动迟缓,连短刀刺血的剧痛,也都延迟了片刻才知到。
茶杯砸到了地上,四分五裂。
明显是了毒,可毒是在什么时候混吃,了他的,他不确定。
咸宁帝最近都很是谨慎,近伺候的人里——
顺着刺歪了的短刀往上看,咸宁帝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和。”
“陛!”让站得远,踉跄着靠近,双手撑着咸宁帝的躯,怒视自己亲自调教来的徒弟,又惊又怒,“你知不知你在什么?”
和松开刀柄后,后退了好几步,满是鲜血的手颤了又颤,他抬起,满狠戾地朝让笑:“师傅,您看,您是监总,可您还能活二三十年!这辈,我都会比您低上一。”
“是您教我的,要想在这里活去,成为人上人,心就要狠!”和吐了浊气,手不抖了,在让面前一直弓着的背慢慢撑直,“您为您的陛尽忠,我也为我的陛尽忠!”
让恨自己这么多年,竟只看见他伏低小,没看他的野心来,颤着手指:“你糊涂啊!”
就在这时,弓弦的震颤声陡然响起,如波纹般在人耳边,和脸骤然煞白,猛地转,就看见一直羽箭脱弦,刺破空气,自上而,准地扎了李忱的心,箭尾仍颤颤不止。
咸宁帝捂着血的伤,借让的搀扶撑在御座上,他盯倒在地上的李忱:“朕这回就教教你,夺位,不是谁都能的。”
李忱跪倒在地,才发现,一个弓箭手藏在紫宸殿的横梁上,手的弓弦还在震颤。门外传来朱充嘶哑的喊声:“殿,禁军太多,我们要抵挡不住了!”
他的父皇,是什么时候藏了这么多禁军在里的?
他不知。
李忱咳一血来,不由大笑声。
他想起自己是如何费心的筹划,如何的志得意满。想起此前他与老二是如何作对,只为了那个储位。想起更早以前,他是如何希望得到父皇的看重,又是如何因为一句夸奖而神振奋。
单手撑在地上,李忱艰难地抬,双看着御座上的人。
心的鲜血一直止不住,李忱用尽最后的力气,笑得满是泪,断断续续地问:“我是……我是你的儿,我该是储君,难有错吗?”
第75章
大皇箭死, 和见势不对,从窗翻逃走,让顾不上阻拦, 只因咸宁帝一气来,再站不住, 虽然没有伤及要害,但伤很,血早已将龙袍洇失了一大片, 很是刺目。
“去把药拿来。”
听到这句吩咐,让才想起什么, 立刻跌撞着从咸宁帝床拿一个木盒, 取褐瓷瓶,将止血的药粉洒在了咸宁帝的伤上。不过刺去的短刀他不敢妄动, 生怕事。
看着血溢得没那么快了,又喂咸宁帝吃了两颗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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