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忱这是彻底惊了,上前倾,急急追问:“你确定是‘恪’?没看错?”
谢琢肯定:“臣确定没有看错,只是当时陛就在旁边,臣只看了一就不敢再看。”
“也是,除了老五,除了亲儿,父皇还会亲自给谁批策论文章?”李忱先是惊讶,随即笑声来,喃喃自语,“父皇啊父皇,你若厌我至此,直说便是,何必戏耍我如此之久?看我与老二明争暗斗、忐忑不安,日日在你面前讨好,是不是很有意思?”
说到后面,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
谢琢只没听见,接着:“依臣所见,朝朝外这么多人都知陛看重五皇、有立五皇为储之心,同时将殿竖起来在明当靶的传言,并非空来风。”
李忱闭了闭睛,几声急促的呼后再次平缓来。许久,他才:“延龄有什么想法?”
“陛如今只有三个儿,二皇已与储位无缘。”
立刻懂了谢琢的意思,李忱沉:“可我那五弟成日待在里,哪里也不去。他在朝也无职务,除了宴意外,本不面见人。想要抓住他的错,完全没有机会。”
他又讥诮,“现在想来,父皇可真是跟宝贝似的护着五弟,这是生怕我和老二把他吃了不成?”
谢琢:“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摆在我们面前。”
李忱抬:“延龄是说?”
谢琢给答案:“监军。”
李忱明白过来。
若李恪为监军,洛京到了凌北,就彻底脱离了咸宁帝的保护范围。战场刀剑无,战局更是瞬息万变,北狄人的箭矢可不会因为李恪是大楚的皇就偏离。
到时候,李恪死在战场上,谁都救不了,也本不会有人知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时,储位除他以外,再无第二个人选。
李忱面上浮起笑来,又上想到:“可老五为皇,即使是作为监军去凌北,也只会在最后方,被重兵层层保护。况且,若真的是那赵鼎去收拾残局,赵鼎是杨敬尧的人,我与杨敬尧不对付,想来,赵鼎更会确保老五的安全。如此一来,想让老五意外不太容易。”
谢琢:“所以,我们可以和武宁候一个易。”
李忱双微眯:“延龄是说,我让陆骁去给陆渊奔丧,陆骁替我除掉老五?”他又想到,“不妥,放虎归山,终是后患。”
“虎?”谢琢话里带了讽意,“陆小侯爷也能称得上是虎?”
李忱看了谢琢,大声笑起来:“我倒是差忘了,延龄与陆骁不对付。”
谢琢掩的不屑:“臣没有跟他不对付,臣只是看不惯区区一个打游街的纨绔弟,偏被传成十四岁上战场、战功赫赫的少年将军。除了当街打人跑,谁有见他提过槍短剑?”
李忱笑着宽:“延龄莫要在意,你看我那二弟,字写不好几个,青绿都分不清楚,还不是被传成文画俱佳的才,被那些士夸上天了吗?这些不过是虚言罢了,听听就行。”
谢琢应了声“是。”
李忱朝文华殿的方向望了望,又收回视线:“我会好好考虑,延龄先回去吧。”
谢琢不再多说,施礼告退。
陆骁在文华殿前跪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大朝上,陆骁恳请咸宁帝允许他回凌北送父亲最后一程这件事,被人提了来。
七十龄的老太傅颤颤巍巍地拜:“陛,礼法不可黜废,孝不可不全,否则,天将啊!”
有老太傅开,立即有人附和:“老太傅所言极是,不守孝,礼教何在?臣以为,武宁候一片孝心,陛恤臣,当全了这父人。陛为天之主,自当万民表率。”
“臣附议。”
“……”
梁国公站在勋贵那一列的最前面,观鼻鼻观心。等殿里该站来的人都站来了,能说的话也都说了,他才抬,看了坐的咸宁帝。
啧,这表可真是沉地厉害。
梁国公揣着手,想,这次朝会站来的人,大半都是大皇的人,无论是人数还是官阶,都不容小觑。
想来,历经两朝的老太傅不是不是为边境、为天才站来支持陆骁回凌北,在咸宁帝,都已经被划了大皇麾。
如今,他们这位陛的心之患不仅是凌北陆家,更是自己这个羽翼丰满的吧?
午临近散衙时,消息传到了大理寺。咸宁帝命赵鼎立刻前往凌北,负责所有军务,誓必将北狄铁骑拦在苍烟台外。又命五皇李恪为监军,以振士气。同时,恩准了武宁候陆骁的请求,允许他赶去凌北。
陆骁回侯府时,便看见了等着他的谢琢。
站在垂门前,陆骁许久没有迈一步。
从得知消息开始,他的心便了,但他又很清楚,此时此刻,他绝不能。
他扮了那么久的纨绔,绝不能在这个要关挑起咸宁帝对他从未放的戒心。同样,他也必须要离开洛京,回凌北去。
他的父亲伤重垂死,他的哥哥杳无音信,而整个边境,伤亡惨重,耶律真仍虎视眈眈。他还有一双才学会走路说话的侄儿侄女、还有边境后方满城的妇孺要保护。
只是,心底会浮起一丝茫然和心凉。
他的父亲,他的哥哥,乃至整个陆家、整个凌北,怎就到了这般境地?
他又压了一切心绪。
因为从现在开始,他就是陆家乃至整个凌北的主心骨。
谢琢上前,将陆骁握成拳的手松开,然后牵上了他的手:“跪了这么久,膝盖疼不疼?”
陆骁跪了十四个时辰,滴未,他嘴发,摇:“不疼,就是饿了。”
“给你晾了一碗粥,你先喝了,然后再吃菜,否则容易伤了脾胃。”
陆骁想说自己哪有这么气,在凌北行军时,饿一顿饱一顿都是常事,但他又眷恋谢琢将他放在心的模样,依言端着粥碗,几喝完。
“阿瓷是怎么让李忱来跟我谈条件的?”
谢琢帮他夹着菜:“我只是告诉他,我在陛的御案上,看见了五皇的策论文章。显然,他在担心放虎归山和储位之间,最终选择了储位。”
陆骁了然。
李忱现在对储位是势在必得,决不允许有任何变数的现。这一次,他选择先解决五皇李恪这个变数,至于凌北和陆家,在他,此番已经元气大伤,陆骁回去能不能力挽狂澜还说不准,就算真的撑起了凌北的战局,那日后也还别的法能解决,不急于一时。
最为迫的,是储位。
等陆骁吃的差不多了,谢琢问:“什么时候启程?”
“一个时辰后。”
“好。”谢琢将一枚令牌递给陆骁,“若有任何需要,可以让凌北衡楼帮忙。另外,千秋馆有位大夫极擅外伤,他恰好在凌州附近,我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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