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谢琢脸苍白,连呼都在抖,陆骁有心:“谢侍读,你不舒服?”
好一会儿,谢琢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有,只是累了一天,突然有,现在已经好了。”
“那就好。”陆骁又不放心地叮嘱,“二皇得了好,可能会有拉拢你的意向。”
“所以让盛浩元来试探我?”
“没错,不过现在储君未定,不是大皇还是二皇,你最好都不要站队。”
谢琢:“我知轻重,你放心。”
“还有徐伯明,他貌岸然,就不是个好人。你现在虽然只是从五品侍读,但谁都知翰林路好走,以后你要是跟徐伯明碰上了,一定要小心。”
说到这里,陆骁自己先笑了,“虽然知谢侍读聪明,但还是担心你会被欺负。”
谢琢微白,嗓音很轻:“我很久以前就发过誓,绝对不会再让人欺负我了。”
这时,车似乎碾过了什么,车颠簸着朝右侧倾斜。
陆骁立刻抬手,手撑着车厢,稳住形。
葛武的声音传来:“公,刚刚为了避让行人,转得急,不小心撞到了一块石,公没事吧?”
谢琢朝外答:“没事。”
这时,陆骁才察觉他靠谢琢太近了,近地能看清对方耳垂上的耳。
慌忙往后退的同时,陆骁发现,鼻尖除了落梅的冷香外,隐约还混着一糖的甜味。
他一时神——他买的糖,有这么甜吗?
转念,陆骁又想到谢琢刚刚说的话。
以前,是不是有人欺负过他?他那时是不是很难过?
犹豫片刻,陆骁放在膝盖上的手握了握,没有追问,只将在许三娘那里吃饭时,谢琢说过的那句话重复了一遍:“反正,要是你被人欺负了,少将军定会来救你。”
第17章 第十七万里
转便临近重节。
洛京城,沿街的商都摆了各秋,供人观赏。路上行人的鬓发间,也簪上了鲜,甚是雅致。
挎着竹篮在街边卖的多是发白的老妪,偶尔也能看见十三四岁还未成的少女,细声细气地与买的人讨价还价。
葛武跟在谢琢后,睛利:“公,前面那个缠着卖女的,好像是文远侯世?”
他又愤愤:“被陆小侯爷踩断的都没好,还成天不安分。”
谢琢没有接话,只是走过去,朝卖女:“我要两支木樨。”
卖女正不知应该怎么办,见有客人来,一边侧避开文远侯世打量的目光,一边红着睛小声说了声“好”。
罗绍听了谢琢的声音,百无聊赖地抬起:“谢侍读也来买?”
“买只是顺便,实则是有消息要告诉世。”谢琢接卖女递来的两支木樨,让葛武付钱。
罗绍有些烦躁,完全是念着他父亲叮嘱过他,谢琢这人有利用价值,要好好笼络,才勉耐着:“哦?什么消息值得你来打搅本世的好事?”
“今日官在文华殿值。”
一听“文华殿”三个字,罗绍没了作卖女的心思,直起上:“谢侍读可是听见了什么消息?”
葛武朝旁边挪了半步,挡了挡,背在背后的手朝卖女挥了两,让她赶离开。
卖女握竹篮,朝葛武蹲谢后,飞快跑开,留一阵香风。
“重将至,陛起了在御苑举行赏会的心思,还要品评级。官回翰林院时,听人说,二皇不知怎么找到了一个从江南来洛京的养人,那人培育的,实非凡品,或许会在此次赏会拨得筹。”
谢琢垂,“官以为,上次观看校场演练之事,大皇虽然全而退,但杨显大人被陛接连削官夺权,令二皇一派甚是得意。若此次赏会,二皇再拨筹,得了圣心,那气焰必会更加嚣张。”
“谢侍读说得有理。”罗绍侯府,本就心气傲,又一直认定日后得登大宝的必然是他的表兄大皇,因此最看不得,就是二皇嚣张。
“本世知了,若再有什么消息,你尽报过来。”
谢琢拱手:“官明白。”
与此同时,大皇李忱换上常服了。
因为去校场看京畿守军演练的事,文远侯暗地里斥责他不知分寸。而大皇妃又为了父亲被降级夺权的,几次跟他哭闹,仪态尽失,让他烦不胜烦。今天在里撞见二皇,对方趾气昂,对他一番明里暗里的奚落。
李忱心烦闷不已,但里有个哭哭啼啼的大皇妃,他不想回去,也不想去文远侯府找骂。后,一时竟没了去。
跟着他的小太监上前,主意:“主,我们要不去宣平坊看看?”
李忱走路慢来:“去宣平坊什么?”
“您今日路过天章阁附近时,不是碰见谢侍读了吗?”
李忱这才想起,他碰见谢琢时,谢琢告诉他,咸宁帝有意举行赏会,二皇找到了一个厉害的养人,而那个养人就住在宣平坊,经营着一家铺。
小太监继续主意:“反正主是来散心,闲来无事,不如去宣平坊的铺看看,说不定,我们能先一步将那买。到时候,二皇的脸想必很是彩!”
想象了一李慎气急败坏的模样,李忱心里舒畅了两分,抬抬衣袖,笑:“走,我们去碰碰运气。”
这家铺名气似乎很大,一宣平坊,小太监去问了问路,很快就搞清楚了该怎么走。
拐一条巷,小太监正在抱怨这巷太窄,忽然起雨来。
李忱本就心烦闷,又被带着在街巷七弯八拐,耐心已经告罄,现在又开始雨,他不由发火:“走——”
一声“请问”却将他的话彻底打断。
“公可是迷路了?天大雨,了衣服不太好,的家就在附近,公若不介意,可以去家避雨。”
耳的嗓音侬清婉,带着一少女的羞怯。
李忱转过,便看见一个少女红着脸,有几分张地望着自己,不过片刻对视,她上挪开了视线,贝齿咬着,连耳朵都红了。
蒙蒙雨,她穿一海棠窄袖对襟抹,肤白若云,双眸似鹿。
李忱微:“那就叨扰姑娘了,请问姑娘怎么称呼?”
“我叫金雀儿。”似乎因为李忱的回答,金雀儿连笑容都欣了许多,“我家是卖的,我生时,金雀儿正好盛开,于是父亲便为我取了这个名字。”
李忱称赞:“金雀儿,这个名字很好听。”
金雀儿脸又红了:“谢公夸赞。”
如她所说,她家果真就在附近,不过几十步的距离。等了门,李忱忽地反应过来:“从江南来到洛京,极擅培育秋的,可就是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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