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死当涂 - 分卷阅读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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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缺……一个剧场。”

    “没问题。近两个月还有两场大型演,只要和它们把时间错开,整个艺术心随你用。”黎翘快答应,又问,“还有别的吗?”

    “没了,都好的。”难得还能这么心平气和地谈话,我不想在这个时候提顾遥那笔烂账。我张开手臂,笑着跟他说,“我在新闻里看到要全国巡演了,祝你到成功,抱一抱吧。”

    黎翘便走上来。他占优势,两臂张开,忽然将我完整裹去。

    许是上回那失控的几个掌令他也到后怕,一开始他抱我抱得小心翼翼,而后渐渐用足力,我被他搂得呼不畅,一颗时上时的心却终究平静来。

    一直到黎翘离开,我们都没再多说一句。这阵我听了太多“节哀顺变”的话,过多的安实不必要,我很享受这一刻的静默。

    当然会成功,但十之八九是要失败的。

    三十八、醉死当涂(

    我再见黎翘已是三个月后,期间他忙于的全国巡演,我也没闲着。

    活人不在边,新闻却铺天盖地,抬不见低见。电视与网络上都常能看见黎翘与杨滟接受媒采访。据那些新闻说黎翘还在巡演的某两站换掉了男主角,亲自上台过了一把戏瘾,除个别永远无法取悦的批评家,反响相当不错。杨滟的反响就更好了,她在采访自己即将离婚,虽没姓直指顾遥,但却光荣树立起一个为艺术牺牲个人生活的女舞蹈家形象。偶有一个瞬间我望着屏幕上的俊男神,我会觉得其实他俩在一起也好的。

    别的主创与群演早先一步回了北京,但黎翘与杨滟没回来,他们受邀赴,结伴飞往了大洋彼岸。

    实则照合同威尔顿这会儿也该飞回德国了,但黎翘又临时续约了他三个月,摆明了是要留他在北京,替我监一监。但德国佬依旧看不上我,从他时不时拧的眉、斜睨的睛与耷拉的嘴角都明确无误传递这个信号。我有且仅有自知之明,舞灯光之类的设计一切从简,若非遇见实在堪为我能力之外的问题,尽量别现招人讨厌。

    我对行了大刀阔斧的扩编,它由一支数分钟的独舞变成了一由群舞、双人舞与独舞共五分组成的小型舞剧,而改编的依据多半来自于这些年我的所见、所闻、所,来自于我怀念老袁时的梦境与我个人那少得可怜的舞台经验。所以遇上能力之外的问题也就在所难免。

    威尔顿本一不愿掺和我这没没尾的一戏,偏偏我抱必死之心,只要他一现,就亦步亦趋地尾随、前,连他恭亦不放过。古有杨时立雪于程门,今有袁骆冰蹲候厕所,威尔顿每每毕将一茸茸的又放回,转就能见我一张笑得倍儿殷勤的脸。在我如此锲而不舍地胡搅蛮缠,威尔顿最终作妥协,但他要求我,的公开宣传过程绝对不可以现他的名字。

    我本来也没打算公开宣传。

    我不想伸手向黎翘要那笔解约费,一来当初是我自己一意孤行非签约不可,二来我也实在怀疑自己有没有那个立场。顾遥那声关于“狗”的比喻在某程度上已将我牢牢挟持,我提醒自己毋须害怕雪藏,无非也就是三年不能拍戏,不能参加媒宣传与商业活动。

    公演的日选在十二月的最后一个周六,考虑到影视公司的法务随时准备着细抠合同然后起诉我,所有的宣传活动只能偷偷摸摸暗行。Skyr想了个既节约成本又不易引人注目的法——由她带着姑娘们去大学城还有居民区派发的门票。门票是老K设计的,主题是一代舞蹈大师王雪璟的谢幕演,另附歪诗一首。

    众人拾柴之火焰是不知,但最起码,不要钱。

    我跟姑娘们一起,既要登台表演,也要走街串巷。嫌雪佛兰行动不便,我以一辆小破自行车载着一个姑娘,在老北京的校园与民宅之间,迎着凌冽冬风,梭游如鲜活的鱼。我们不仅送票上门,还要竭力煽,逢不懂行的就说是告别演以赠票回馈社会,逢较真些的就老实代,咱们虽不是文化擘,却有一颗追求艺术的拳拳之心。几天来战绩可喜,接受赠票的那些人里十之七八是一转就把门票扔在地上、踩在脚的,但余两三成当真表示极兴趣,愿意前来。

    转过到十二月的最后一个周五,数千张门票悉数发完,有乐观的姑娘问,咱们拿了艺术心里最小的剧场,才两百来个座位,如果到时来的观众远远不止两百人怎么办?

    但大多数人没这么乐观,尤其是Skyr,于是我跟她发生了面一段对话,充满了听天由命且悲己悯人的意味。

    Skyr问,公演那天……能有人来吗?

    我说,看老天爷。

    没想到老天爷最终还是涮了我们一把。周六凌晨突然变天,北京飞沙走石,大雨傍着大风。遇上这样的天,若非刀架在脖上我都不愿意上外载客去,更别说跑门来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舞者舞。

    姑娘们刚刚跟着剧组经历了万人空巷的那闹,忽然又变回了冷冷清清、惨惨戚戚,自然对此不满意。

    “骆冰,剧场里都是自己人,这舞咱们还吗?”

    “哪怕只有一个观众,咱们也得认认真真地啊。再说人少吗,也不少啊,十来个了吧。”

    姑娘们一个个都垂丧脸,非常气,所以我得声鼓励她们。我笑着说自己还得去化妆间准备,刚刚转背对众人,便觉得双,整个人都快蔫趴去。

    老娘已经等着了,我与她全都黑发,红衣,赤着脚,我们将一支象征着传承与接的双人舞,这将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登上舞台。我一定想过无数次重回舞台的境况,但没一次会遭遇这样的冷遇。不堪承受老娘神,在演即将开始前我躲了化妆间,凝视镜那个年轻人。他红衣像蚊血,抹了一脸舞台妆,却一与红衣、妆相衬的喜气也无,反倒像刺秦前的荆轲,满目悲壮。

    我沉浸在自己酝酿的绪里无法自,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一些响动。

    我回,看见淋淋的黎翘现在门。我也不知他从哪里冒来的,总而言之就那么来了。我前忽然浮现我生命最好的那个雨天。那个雨天与今天如一辙,那张为雨的男人脸孔今天依旧英俊,那天他像光一样乍现,今天依旧照在了我的旁。

    “你怎么来的?”

    “我的剧场,我不能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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