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卫的差事,你要嫌累,随时可以回家。你儿端着的饭碗人人羡慕,你别太刻薄自己,想吃就吃,想用就用,咱不差钱!”
我跟我爸在门卫室里挤在一块儿坐着,我看了看他那个用来记账停车费的小本儿,谁给了,谁欠着,虽是密密麻麻记着,一笔一笔的却特别清楚。
我爸说他前天看了那个选秀节目,小离那丫淘汰了,哭得那个惨,比她小时候跌断了还惨。
那节目是录播的,这么说范小离至少半个月前就淘汰了。我忽然止不住地想,不知她还能不能赶上这一届的青舞赛?
有人路过门卫室,冲我爸挥一挥手,说,老袁,这是你孙吗?
我爸既摇又摆手,然后抬手一指我,特别骄傲地说,儿,亲的!
那人笑着夸我两句,走了,可那人的话却吓了我一大。我转看了我爸一,努力回想了一十年前的他,五年前的他,一年前的他……我终于意识到,他是这样火急火燎地老了。
就在见着我爸的前一秒,我真冒过不想了的念。可我现在忽然觉得自己特矫。大事儿,少上一次舞台咋的了,被人了又咋的了。
光多好啊,在你的有生之年与你相依为命,多好啊。
二十一、再次遇贵人(上)
第二天,我跟没事儿人似的回到艺术心,杨滟也在。她的光是艺术心里一人人为之惊艳的风景,特别是德国佬对此赞不绝,直呼她为自己的缪斯女神。
好了伤疤忘了疼,我决定把发留起来。
又过两天,吉良从剧组赶回来,嘱咐我送他去一个地方。
我坐驾驶位,吉良坐副驾驶,也不告诉我上哪儿,只在车行至每一个路前会声通知,是该拐弯还是前行。
我嘴里叼着一袋豆浆,装模作样目视前方,实则不时拿梢睨一旁。这几天我一直没忍住在想,想那位爷睁以后会怎么反应,也许走为上策,也许他那宿真是喝大了,两一正睁就忘记了咱俩的事儿了呢?
“Lee这两天在剧组连夜赶戏,不过他腰上的旧伤复发,激烈的打戏拍不了。剧组给他找的那个替是块木疙瘩,文替还凑合,武替完全不行,所以亚军急去救场,也跟着在剧组熬了两宿——笔直开,过三个红绿灯再左拐。”吉良停顿一,别有所指地说,“我跟了Lee近十年,他还从没玩得这么没分寸过,你说是怎么回事?”
“他以前…什么样的?瘦不忌,好赖不分,逮谁都上?”我转看吉良一,脑袋一片空,仿佛都从对方里看见了自己那心虚又叵测的表。这人方方面面心细如针,我跟黎翘疯一晚的事青看来是已经知了。
吉良轻咳一声:“我只能说,比你在八卦杂志和娱乐新闻里看见的只多不少,但从不带回家里。”
两个人沉默一阵,吉良单刀直:“你跟Lee……睡了吧。”
差把豆浆呛气里,我咳了两声,胡“嗯”了一声。
他把我的钱夹和手机递过来,笑说:“你倒大方,东西落了也不想着要回来。”
也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吉良的笑里竟有一丝苦味,我低避开他的视线,把东西拿回来,看也不看就往兜里揣。
“看看啊,没准少了东西呢。”
我疑惑,打开看了看。还真就就少了东西。黎翘不准我把自己与顾遥的合影挂在他的车里,我便把照片收在了钱夹里,这会儿放照片的地方空了,这人还是小心地把照片取走了。
“还少了东西。”吉良见我发懵,又笑,“Lee从你的钱夹里取走了五十块。”
“什么意思?”我更懵了,不记得自己钱夹里到底多少钱,就当确实少了五十吧。
“前天Lee一觉睡到午,醒来以后就发了一通脾气,把她们几个都吓着了。他说开是暴,过程是合,结尾反倒成了你嫖了他,他说你居然敢趁他熟睡一声不吭就走,他还没跟谁宵一度之后是对方先走的,他还说走也可以,至少该留早餐、便条与早安吻,结果这些都没有,只留个钱夹在桌上,怎么,真当是嫖资么?”停了停,吉良笑声音,“所以Lee从你的钱夹里拿了五十,他说,自己尽心尽力一晚上,一次怎么也得十块吧。”
“这人心也太小了!”我见吉良绘声绘模仿了黎翘当时的神态,噗嗤也乐了。本来还尴尬又忐忑,这突然有了扬眉吐气之,觉得自己腰杆笔直,连里的东西也直了直。
“Lee没说是谁,但我猜就是你,主动提要把你的东西还给你。”吉良把笑声收住,问我,有什么想法?
“什么‘什么想法’?”
“我以前常常提醒自己,有些人,有些事,看着近在咫尺唾手可得,实则还是天边一团云气,再梦幻都跟你没关系,你怎么可能拥有一团云气呢?”
吉良太婉转,给一个没怎么读过书的人打了这么个文绘绘的比方。我没听懂,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话,于是梗起脖在那儿托大:“我明白,这事也就是两个男人酒后,你我愿地互相了。穿上以后他还是老板,我还是司机,谁也不碍着谁。”
“不是,你没懂我的意思,我羡慕你,我得承认是我自己想得太多了。”吉良言又止,轻轻一叹,“你先说说,你怎么看黎翘答应给你角又尔反尔的事吧?”
“也不存在‘尔反尔’一说吧,人贵有自知之明,我这骨几斤几两,我自己能不知吗?”我急于撇清自己,表态不想趁机讹那位大明星,“既是旧人鼎力相助,也是知名的舞蹈艺术家倾加盟,黎翘选择杨滟,合也合理。”
“你怎么知他俩是旧人?”
“不知,大概要归功于基佬的直觉吧。”
“你怎么跟顾遥似的,成天就疑心有的没的?”从来恪守温良谦恭让的这个男人几乎大笑,“还真是什么样的偶像,什么样的粉丝。”
“难不是?”我拧了拧眉,将信将疑。
“他们确实有过一段儿,不过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怎么断的?顾遥横刀夺?”我忘乎所以地打算听八卦,差没在路拐弯。
“不是,两个人自己的问题。”吉良笑着补充一句,“没你想的那么刻骨铭心气回,否则也不能跟现在这样,相见还是朋友。”
这个时间居然就开始堵车了,发轧轧声的两车跑得比四车还快。我专注于路况,听他继续说去:“那时候黎翘刚刚在娱乐圈站稳脚跟,还远没今时今日的地位,杨滟是舞蹈学院的大四毕业生,正着手准备她的第一届也极有可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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