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死当涂 - 分卷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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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是为了得到啥才救人的,就是吧,心里凉的……”

    他说自己前些日收了一张百元的假币,给他钱的女人看着特别时髦漂亮,穿也都是名牌,他完全不信这被命运眷顾的人会拿假钞付几块钱的车费,可事实就是想错了。

    “我觉得自己真他妈不是东西。我今天在街边买了一包烟,把那一百块假钞给了去。”

    他说那个卖烟的瞎了一只睛,所以辨不那一百块的真假。

    “朱门酒臭,路有冻死骨。”他朝地上吐了唾沫,笑骂:这年英雄相惜英雄,狗熊只能欺负狗熊了。

    我把黎翘这位英雄得罪了,我把自己养家的饭碗丢了。我在心里暗暗叹气,我真他妈的比狗熊还傻。

    我与这位残疾人大哥简直相见恨晚,可惜我俩不住一,过了几条街,他不得不把我放。直到那辆破旧的残疾车笃笃地开走,我才想起自己忘记问问他的名字。想了想,姑且就叫他雷锋好了。他不但载了我一程,还以他更博大的苦难给予我安——我并不是什么不幸的人,至少我仍年轻,四肢也还健全。

    前路短了,夜也跟着浅了,天空如同一整块渐渐钝锈的铁,显浊黄、暗红等糟。又行良久,我看见鲜红的太在地平线上,打破闷浊世间,还以鲜活天地。

    边有些野破石,罕见的靛蓝,特生猛,特好看。

    我到家时天已经完全亮透,两条不再是我的,一副骨架也不是我的,唯有汤包依然拎在手里。

    还未家门,范小离她妈突然现,趿着拖鞋,穿着睡袍,扯着我的胳膊不让走。

    “你闻!你闻闻!你爸在我家大门啦!”

    我猜多半是我爸又偷溜去喝酒了,他一酗酒就不住自己的膀胱,打哪儿哪儿。为这,我曾想过每次门都把他锁在家里,可他跟我闹,说不愿像一条狗似的被人拴着。

    “婶,哪有往邻居门理。”心已凉了半截,但仍死鸭不松,“你没看见可别说啊,没准儿是哪家的狗呢?”

    “还能是哪家的狗,就是你家那条老狗!”

    “妈,你跟冰哥好好说——”睡惺忪的范小离现在她家铁门之后,刚冒一个脑袋,就被她妈一声喝给骂了回去。

    “你问小离,她也看见了,你爸急匆匆地来,二话没有就在了我家门!这儿!你看这儿,还是的呢!”

    底楼的墙常年覆着一层生青苔,既霉且,散发着令人不快的味。望着小离她妈手指的地方,我一阵眩,有辨不这味来自哪里,是她家本晾晒的咸鱼味儿,还是我爸的臊味儿。

    不等我表态,小离她妈又开始骂:“你爸脑不灵光,你要不就好好看着他,要不就把他送去神经病院,省得祸害街坊邻居!”

    小离她妈看似给我了个主意,可我舍不得。尽我平时很少我爸叫爸,不是直呼“袁国超”就是啐他“老东西”,可我还是舍不得。

    “行了行了,大的事儿,至于你一大早就叽歪!”走了一宵,又疲又困,我打起神跟她保证,“我一会儿拿抹布给你,你要还嫌有味儿,我桶油漆来,把你这面墙都刷一遍。”

    “说刷就刷啊,把旁边这面墙也给刷了。”小离她妈满意了,将那副切齿的表拾掇净,打个呵欠,转回房。

    总算得以回家。打开房门,直面掌大的厨房兼客厅,我看见一个白发老儿以其熟悉的背影对着我,手里托着个碗。饭桌上,摆着一锅由隔夜菜与隔夜饭加炖成的稀饭,毫不夸张地说,这锅饭炖得屎烂。

    家里酒味弥漫,跟遭人打劫似的一团。白的米粒撒在地上,油盐酱醋的瓶瓶罐罐也东倒西伏。嗜酒到一定程度跟毒也差不多,每当老袁酒瘾上来都会这样,不是找酒就是找钱,床底、米缸里,不我藏在哪里、藏得多好,他总有本事把它翻找来,灵得跟缉毒犬似的。

    我倦到极,也怒到极,他本就不能再沾酒这东西,医生都说了,他迟早得溺死在酒缸里。

    手里拎着的汤包来不及放,我冲老东西骂声来:“我说你每天在家吃吃屙屙也就完了,为啥还上赶着给我惹事儿!就是罐儿里的王八,也没你这么儿,老识途,老舐犊,就你老袁最有本事,前,后,一脑全丢人现给人看啦!”

    “你跟你爸就这么说话?!你就把你爸当孙骂?!我昨……昨天……”老袁气青了脸,两片嘴直哆嗦,他每回一急就结,看着想辩解什么,却又说不一句完整的话。

    “好了好了,不说了……”瘟猪不,病狗不吠,别说上得用牙签儿撑开,连往常利索的嘴都动不了了。我勉吐纳着一活气儿,拿起手上的汤包晃了晃,“别吃那屎烂的饭了,蟹黄汤包,我给你——”

    老袁这回听话比哪回都勤,还真就一,抬手就把饭桌上的玻璃板给掀了——

    玻璃板一碎为二,盛饭的瓷碗也四分五裂,那锅屎烂的饭,大半都泼在了我的上。

    低看一上的污秽,它们就如压死骆驼的那稻,我垮了,我哭了。我像燃尽最后一寸芯的烛熔在地,再站不起来了。

    “咱就不能不喝吗……妈被你醉酒撒疯给打跑了,你再倒这家就散了,没了……我求求你,哪怕一次,哪怕一次你也心疼心疼我,行不行?行不行?”

    “爸……”我喊他一声,泪再崩不住,哭得特别难看,“爸,人好攰呀……”

    九、因小祸得大福

    我病了,但我特别兴。

    前天早晨我蹲在范小离的家门,一把墙上的青苔与霉斑铲掉,像一只撅腚拱在槽前的猪。小离她妈照常舞,嫌我挡了,一迈就从我上跨过去。

    刷墙的活儿不算累,但这漆味儿呛得人嗓疼。刷完新漆之后,我回到家里,被镜里那张二十六岁的脸吓了一,两颊毫无生气地瘪着,珠微微犯浑,面焦如枯草,憔悴不堪。

    这场病来势凶猛,我在床上躺了三天,烧到四十度,始终有一把火,害我声带暂损,发不一个字。

    但我特别兴。

    那天我错怪了老袁,那通脾气发得不应该。我说过老袁曾是国营单位的小组,虽是芝麻大小的一个官,但一不妨碍他谙熟于国人在圆桌上的那一。他无所事事就闲听八卦,听我们小区的门卫说起隔小区的门卫上要回老家,看门的工作暂没人上,于是他翻箱倒柜找了我私藏的钱,托了门卫,请隔小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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