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直说说笑笑，服务生来上菜的时候,才有短暂停顿。
他们聊着聊着,又说起之前顾衡的摄影展。沈廉说：“你第一次办展,我没时间来,有
可惜。”
顾衡说：“我明年应该还会再办一次，你一定要来。你以后会
期在北京工作吧？”
沈廉说：“是啊。这个新设的分公司才刚开始起步。我肯定要在这里留一两年。”
顾衡：“你不是一直想留在老家,方便照顾阿姨和叔叔吗？我没想到你愿意离他们这么远。”
沈廉：“又笑我恋家？人总是会变的嘛,我也想闯
一
。”
他似乎不想
谈这件事,转移话题说：“对了。我们公司最近正好要拍一支创意广告,你有没有兴趣？要是能请到你这样的新锐导演来拍，绝对事半功倍。”
顾衡说：“那得看你们公司的预算多少。”
沈廉笑着说：“给本土企业个优惠吧？”
两个人都笑。
顾衡问：“广告这块是你负责吗？”
沈廉：“是的。不过今天就不详细聊了。不和你开玩笑，这事
肯定也得看你工作室的档期和意愿。如果你这边不接，我会再搞招标。以后少不得见面了。”
顾衡：“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合作？”
沈廉：“话别说这么快。我们的预算真没那么
。”
顾衡：“没事,我拍片一向省钱。”
聊完了工作,沈廉问：“你的男
朋友该介绍给我认识了吧？都这么时间了，以后可以一起吃个饭。”
顾衡说：“他工作很忙，加上不是很喜
应酬的那
。平时班有时间大多是在家休息。”
沈廉笑着说：“咦？原来一样是苦
社畜吗？原来我听你说新男友
吃醋，还以为是二十
的男生,小安那小野猫型的。”
顾衡说：“野吗？”
他不知
该怎么形容许知微的那
觉，不好概括。
沈廉见他神，问：“怎么了？”
顾衡：“没什么。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的新男友你认识，只是我一直没说。”
沈廉略带惊讶：“我认识的人？是在澳洲的同学？”
顾衡：“不是，是
同学，你们一班的许知微。你应该还记得他吧？”
片刻沉默之后，沈廉的声音淡了，他说：“记得。不过……你怎么又和他在一起的？”他很不可思议地问。
顾衡反问：“这么吃惊吗？”
沈廉：“毕竟那时候……了那样的事。当然对现在来说不算什么，但是我们那时候算得上惊心动魄的大事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想起那段，确实没想到会是他。”
顾衡说：“我们也是偶然重遇的。见面之后叙叙旧，觉还不错，就顺其自然在一起了。他现在
医生，平时也比较忙。”
沈廉回味了：“他医生的事我知，我听同学提起过。不过他一向冷，在我们同学群里基本不说话。是嘛，你们又在一起了……其实我的时候就觉得他很成熟，远超同龄人的成熟。”
顾衡微笑：“那他至少是比你成熟。”
沈廉自嘲：“可不是。跟他一比，我跟个傻
似的。考没考好，对成人世界也一无所知。”
顾衡笑他：“还对考耿耿于怀吗？”
沈廉没搭他这话，只说：“不过许知微他应该知我和你是朋友，怎么会想多了？”
顾衡喝了
：“因为我和你认识得太早了，从小一起大，两家关系又比较近。知微在这方面占有
比较
。”
沈廉笑声：“少在我面前秀恩！太
麻了。你们两个吃醋，用不着拿我来
现……男朋友拉黑老朋友这事，没想到会是许知微这样成熟的人的，完全没想到。”
顾衡苦笑：“可能这样他比较有安全。”
沈廉忍不住说：“真正的安全应该是来自对对方的信任。他都不信任你，哪来的安全。”
他自觉失言，又说：“不过各人受不一样，自己觉得舒服就行。”
顾衡说：“没事，等过段时间，我们项目敲定
来再一起吃饭吧。我把他带上，大家见个面。”
沈廉说：“看你这勉为其难的样，我也不给你难题了。其实要是完全不认识的人还好一，就怕这样以前认识又不太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三个人尬聊，还得小心不能说错话，大家都聊不痛快。”
顾衡笑：“那太谢谢你了。”
他们不再聊许知微这个人，又接着吃东西。顾衡终于问：“你和小怎么样？她最近还好吧？”
沈廉说：“
好的。”
他回答得太过简洁，也没有说妻的趣事。
顾衡又等一：“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沈廉一气：“虽然我刚才给你恋指导，不过其实我自己没这资格。这几个月，我们一直吵架……”
顾衡担忧：“了什么事？”
沈廉：“我不知该怎么说。其实在结婚之前我们就在备
，她一直想早怀早生完，这样恢复快一，她可以把
力放在学校工作那边。只是快两年都没有动静，前段时间我们去检查了……是我的问题。”
顾衡只是看着沈廉：“有没有找好医院？”
沈廉的声音变轻了：“嗯。我们复查过两次，没
错。我很难……算了，和你说实话吧，基本不可能让她母亲。”
顾衡的声音和他一起变得轻缓，他安
：“不要那么快放弃。”
沈廉：“我们要尊重科学对不对？说实话，我们都不知该怎么办。她是健康的，又这么年轻，却因为我要受这烦恼委屈。我还没敢告诉我的父母。我爸这一年
也不好，医院那边是建议他肾移植。但他的年龄在这里，我想他来北京，但还不知要等多久……”
他撑住：“顾衡，其实我是逃来北京的。嘴上说是为了工作，是想给我爸安排好医院，陪他动手术。其实更多是想逃开新家。我不想再和她吵去……”
顾衡忍不住说：“廉廉……你总要去和她解决这个问题。”
沈廉说：“我想给自己一段时间，好心理上的准备，然后就……对她放手。”
顾衡沉默许久：“好。”
说完这件沉重的事，他们的话少了些，没前面聊得那么
切，但依然有老友的默契。一顿饭吃完，
了一个半小时。
许知微听完了这整整一个半小时。
直到顾衡和沈廉起离开包厢，声音才结束。
许知微仍然坐在桌边，他像在沉思，只是面
苍白。顾歆一直在他旁边，不时到一边接几个电话。他不让别人
来打扰他们，把一个预定好的见面推迟了。
“知微，别为他难过。”顾歆
掰过许知微的肩膀，他用手指指节轻轻
过许知微的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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