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有喜 - 分卷阅读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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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姝娘抿了抿,垂眸看向盆的鱼,“也怪我,是我言在先。待会儿我去哄哄他便是。”

    桃走后,姝娘理了那条鲈鱼,又从家取了些材放,沿着河游而去。

    姝娘的师父名叫贺严,自称是个游医,是两年多前来到平村的。他古怪,几乎不与村人来往,常喜坐在溪边垂钓,一坐便是一整天,闲时才上山采采草药,虽是大夫,看病却要依他的心,非大病不医,非重病不治,有时就算诊金得再也无用。

    他医术虽好,村里人多是不喜他的,觉得他本就是个没本事的庸医,极少人找他瞧病,可姝娘知,贺严不是什么恶人。

    刘家夫妇心善,打听说贺严这么一个孤苦伶仃的老人搬来,便隔三差五让她端些小菜过去。后来刘猎去山打猎,不意从悬崖上掉去,若不是贺严毅然手相助,只怕刘猎被抬回家后不久便失血过多去了。虽说其后不到一年,刘猎还是因脏有损,药石无用,逐渐衰竭而亡,可贺严的这份恩姝娘不会忘。

    姝娘拜贺严为师也是巧合,她本也没这个心思,直到刘猎死后,有一日她端了碗自己烧的酱烧茄过去,贺严大快朵颐后突然问她,可要同他学医。

    自此,姝娘便跟着贺严学识文断字,医术针灸。

    推开院门,姝娘熟门熟路地去,唤了声“师父”,屋无人应答。

    她掀帘而,便见一人躺在里屋的藤椅上,许是听见动静,刷地放的书,将背过去,姝娘哭笑不得:“师父,我回来了,早饭可用过了?”

    “吃什么早饭。”藤椅上的人轻哼一声,“这上元节徒弟都丢我一人走了,我这糟老饿死算了。”

    姝娘晓得贺严就是同她置气,但这事儿的确是她不对,毕竟她一早便答应贺严陪他过上元节的,可却一声不吭回了秦家,难怪贺严不兴。

    “是徒儿错了,昨日不该丢师父一人,孙大娘刚好给了我鱼,我这就给师父午饭去。”

    见贺严没动静,姝娘无奈地笑了笑,径直了灶房。

    孙大娘给的鱼个不算小,姝娘掂了掂,只怕有两斤重,这鲈鱼的鱼背厚,为了让鱼熟得更快,姝娘熟练地开完背刀后,才将盐和料酒均匀地抹在鱼上。

    片刻,静置去腥后,她又在盘放上切好的葱片和姜段,将鱼搁在上,放烧开的锅里蒸。

    趁着蒸鱼的间隙,姝娘从篮面粉,又着手准备起另一饼卷合菜。

    这饼的面团最是讲究,若不好了,只怕最后来的饼不够也没了嚼劲。姝娘将一碗面,将面粉成团后放在案板上,继续用手腕的力,直到面团表面光,没了坑坑洼洼,才将它放置在一旁醒一醒。

    另一的锅蒸汽沸腾,已传来淡淡的鱼香,姝娘掐着时辰掀开盖儿,小心翼翼地倒掉盘的汤

    这乡野之人,菜并不那么讲究,能就行,故而姝娘从前本不知这些个诀窍,许多菜的法还是贺严教她的。

    贺严古怪,就算住在草庐里穿着烂衣裳他都无所谓,可唯独好,他云游四海,不知尝过多少佳肴,这早已被养刁了。

    姝娘一回在贺严面前蒸鱼时,没有倒掉底的汤,还被贺严嫌弃了一番,他告诫姝娘往后蒸鱼务必要将这汤去了,因这汤满是鱼腥味儿,只会破坏鱼的鲜

    倒完汤,姝娘拣盘底的葱姜丢弃,从凉里捞泡好的葱丝铺上,将油浇在上,随着滋滋的声响,鱼香似炸开一般在屋蔓延开来。

    听到里屋藤椅挪动的声响,姝娘了然地笑了笑,在盘里倒调好的酱收尾。

    好清蒸鲈鱼,姝娘将切好的菜蔬锅煸炒了一番,又擀了面,烙了饼,将菜卷,完成了第二饼卷合菜。

    她将两菜端上桌,摆好碗筷,便见贺严背着手慢悠悠地从屋里走来,时不时地瞥一饭桌,却不说话。

    姝娘知贺严好面儿,脾气又犟,当即自责又委屈:“师父,是徒儿错了,您瞧,徒儿特意了您最的鱼,您好歹给徒儿一个赔罪的机会吧。”

    贺严皱了皱眉,这台阶都已经递了,就算是为着这一吃的,他也不至于不低

    他顿了片刻,抬脚神地挪向饭桌,“看在你往日表现好的份上,行吧,便给你个机会。”

    姝娘喜笑颜开,灶房给贺严打了一大碗米饭,来时,便见贺严已夹了一筷,迫不及待地送嘴里。

    鲈鱼蒸得恰到好,毫无腥味不说,致,味,蘸上咸香的酱,鲜味在久久不散,回味悠

    见贺严微眯着一脸享受,姝娘明知故问:“师父,徒儿这鱼得可有?”

    “还算过得去吧。”贺严是心非地又夹了一大筷,“倒是将我嘱咐你的记牢了。”

    除了倒掉蒸好的汤外,姝娘还汲取了先前的教训,没有将酱料直接浇在鱼上,这清蒸鲈鱼吃的便是一个原原味的鲜,酱料渗反会破坏了这份鲜,使鱼的大打折扣。

    见贺严吃得兴,姝娘往他碗夹了一个饼卷合菜,“师父,您尝尝这个。”

    这卷在饼的有豆芽,韭菜和木耳,都是时令的菜蔬,姝娘特意将饼擀得又薄又小,贺严一一个,又香又有嚼劲的饼加上脆可的合菜,让贺严吃了一个仍觉不过瘾,连夹了两三个。

    一餐用罢,贺严脸上的不快已彻底消散,他靠着椅背,无意间低一瞧,却是不由得皱起了眉。

    “丫,你脚怎了?”

    虽姝娘掩饰得好,可贺严到底是个大夫,细看之哪里看不端倪。

    “没怎么,就是回来得路上不小心扭着了。”姝娘神闪躲,收起碗筷,给贺严端了杯桑茶。

    但贺严可不像桃那般好糊,虽不清楚发生了何事,可还能猜不到是谁的嘛,他将脸一板,顿时厉声:“是不是你那爹娘又打起了你的主意,那两个天杀的,老夫这就去找他们算账去!”

    “师父,您别……”姝娘拦在前,“您去一闹,也不过气着您自己,又有什么用呢。”

    “那就告到县衙去!”贺严怒容满面,咬牙切齿

    姝娘苦笑着摇摇,她也恨极了秦佃和方氏,可仗着“爹娘”二字,姝娘便奈何不了他们。虽说“初嫁由亲,再嫁由”,可那也得是她夫家娘家都没了拿主意的人,如今她公婆去了,夫家没了尊,她的婚姻大事便只能任凭秦佃主。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就算告到县衙去,秦佃也大可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反驳,而且秦佃这人贪财还不要脸,届时将事实一扭曲,只说是请人来客,是姝娘会错了意,到来他们落了个净,那晚的事传去,难堪的只会是她。

    “师父,您就别了,您都已经年过半百的人了,没必要为了我的事儿,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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