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徐槿的示钟鸣没有回应,他让徐槿在医院里好好待着,输完再回学校去上课,自己则离开了医院,打车去了白云观。
白云观是云城赫赫有名的观,历史悠久,不商业化,最关键的是大家都说白云观里的士是真的有本事。
确实是有本事的。
至少对于钟鸣来说是这样的。
白云观修在一座山上,山不,钟鸣在山脚就了租车,步行上山。
秋日凉,山间的风都夹着一松木的味,很是让人松快。
“钟同学,你又来了啊。”正在打扫山门的一个年轻士看见钟鸣,冲他挥了挥手。
“余,观主在吗?”钟鸣跟余程华也很熟悉了,言语间也不像别的香客那般客气疏离。
余程华:“观主今日在解签。”
钟鸣了声谢,迈了白云观。
来白云观烧香的人不少,主要是这里提供的香烛都十分便宜,不是宰客的旅游景区,更是明文禁止烧香,很多老年人都喜上白云观来。
绕过请香的人,钟鸣直奔正殿去,那里供奉了三清,也是摇签的地方。
“观主,今日我又来打扰了。”钟鸣走大殿,对坐在一旁整理签文的章昀微微弯腰。
要是钟鸣的那些混混小弟见到钟鸣如此严肃地给一个士行礼,估摸着珠都要吓得掉来。
“钟同学,我说过了,你在红尘,脱离不开,不可能让你家的。”章昀摸着自己的小山羊胡,语重心地抬起。
钟鸣这个孩他也认识了许久了,最开始是在一个雨天跑到了白云观来,非要家当士,章昀没允。
别说是观,佛寺也不会收钟鸣的。
这个孩是陷在俗世里的一只鸟,若能挣脱,那么他的未来便是无限光明,若不能挣脱,哪路神仙都救不了她。
“咦?”章昀正准备篇大论地给钟鸣讲理呢,却在对上钟鸣那张脸之后发惊疑。
章昀擅相术,尤其是相面之术。
“钟同学,你的命格已然改变。”章昀的小山羊胡翘了起来,“你本该在辛苦遭逢之后遇贵人的,可你的贵人已经现了。”
贵人?钟鸣想到了徐槿。
徐槿莫名其妙地现,又莫名其妙地与自己那般亲昵,除了徐槿,钟鸣边再也不可能有像贵人的人了。
“我来白云观找您就是想询问此事。”钟鸣盘坐,与章昀视线持平,“我遇到了一个人,我可以确认我没有见过他,但是他对我……”连老公都喊了。
章昀日有所思,拿了甲来占卜。
钟鸣自然是看不懂的,不过章昀的表很是惊喜,想来应该是个好卦。
“把你的左手给我。”章昀又要看钟鸣的手相。
钟鸣伸左手,将掌心摊开给章昀瞧。
“果然如此!”章昀意味地笑了一声,他,“钟同学,你这位贵人能带给你的,可比我这个年大叔多了。”
钟鸣不解:“观主的意思是?”
章昀笑着摆了摆手:“不可说不可说,不过你可以摇个签,我想,一定会是上签。”
钟鸣挑眉,能有这么厉害吗?他之前每次求的签都是签。
“你先摇个签,摇好了等我回来给你解签,我去拿个东西。”章昀笑眯眯地拍了拍钟鸣的肩膀。
对于这位经常为自己释疑解惑的观主,怎么还是非常信任的。
在三清像面前拜了拜,钟鸣捧着签筒,闭上睛开始摇。
这一次签有慢,钟鸣摇了许久签筒才掉落来一支签。
钟鸣捡起签一看,第二十三签。
章昀也拿好了东西回来了,见钟鸣手里握着签,便问他:“多少?”
钟鸣把签递给章昀:“二十三。”
章昀对签文早已经烂熟于心,又结合了钟鸣的命格变化,得了一句话来:“钟同学,柳暗明,得见天光,恭喜你。”
柳暗明,得见天光。
钟鸣反复琢磨着这八个字,徐槿的现竟然能带给他如此大的变化吗?
“来,你把这个送给你的贵人。”章昀将一红绳放钟鸣的掌心,红绳是白云观里卖的手工红绳,上面串了一颗红的小珠珠,卖两块钱一。
只能说白云观还没有倒闭也是一个奇迹。
钟鸣临走前给白云观供奉的家尊神们都上了香。
白云观的香价格低到离谱,青香两块钱一把,小指拇的香两块钱三支,纸钱五块钱一摞。
再次叹白云观能开去不容易。
“你为什么每次来白云观都不带打火机?”章昀看着用白云观提供给香客的打火机燃纸钱的钟鸣,有些疑惑,一个烟的人居然不带打火机,这合理吗?
钟鸣:“我在想万一哪天你想开了让我家,我就把烟给戒了。”
章昀:“……那你还是继续想吧。”
反正你以后也不可能再惦记家这件事咯。
观有专门焚烧纸钱的火炉,纸钱可以是烧给去世的亲人,也可以是烧给孤魂野鬼的。
钟鸣是烧给他母亲的,也是烧给孤魂野鬼的。
因为他母亲就是一个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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