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鱼杀手 - 分卷阅读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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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清是哪门的仪式,向其非听话地抱膝坐在地上,又顺手帮他揩掉上尚未风的半滴汗,就势倚过去,枕着他的肩膀看天,逮着机会逃离光污染,无聊便对照手机存的图片数星座。太密集也不好,看了,勉对上蟹两个钳,要喊池衍看,见他终于解决三个死结,拆来的布料让风刮跑,落山涧。

    而摆在两人面前是许久不见的漆金鸟笼,被火烧毁一半,产生一个永久的大缺

    向其非骤然冷静,以为这玩意早在火场毁尸灭迹,怎么突然诈尸?又的确不解在刚说过那样的话之后,怎么接着是这个环节。池衍真的好难懂,疼。

    “阿默买的,”池衍解释,“那天烧坏了。”

    向其非伸手去推松松垮垮挂在侧面的笼门,卡扣变形,怎么也关不上:“坏了正好。咱们俩以后也一块儿养些小动,小猫小狗,反正不养鸟。”

    “养你还不够?”池衍握向其非手腕:“我和他也没养过鸟。”

    “那买这玩意什么?”你们搞艺术的破病哦。

    池衍这回轻笑像自嘲:“为了讽刺我。”

    向其非这才停止摆那个关不上的门,抬,看池衍的发让风刮得打结,帮他顺好。那人正从兜摸翻盖诺基亚来,借着背光,能清楚看到键和外壳的涂装均有不同程度地磨损。打开收件箱,划过一系列来自向其非的短信。每条能略瞥见一行预览,净是些七八糟没营养的,再往,日期骤然至2014年,发件人已无姓名,只剩一串相同的数字。

    池衍逐条开删除,向其非屏息在一旁窥视,看一会儿便怀疑起这两人真的相过?妈的,有些话也未免太伤人,说是世仇还更可信。

    抢他手机未果:“你直接收件箱全清空呀,一条条删自一样。”

    手腕就被池衍抬起轻轻吻着,过豌豆骨,“想留着你的。”

    “那你别删了,”向其非说,倒也没什么底气:“我真无所谓。”

    池衍却说别的:“你还记得我以前给你秦之默的账?”

    “当然!我那会儿差酸死。”

    “里面的钱都是留给秦筝的。我其实不止一次想过,等他18岁,我再继续活着好像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向其非抓池衍手臂,胡扯:“嘉也这么想,不还活得好好的。”

    “我也活得好好的,”池衍说,伸手摸摸向其非右脸,曾经划开的一早愈合,夜里也看不新生不均匀,泛白,在凝视向其非熟睡的每个清晨蹭过吻过无数遍:“只是你要是那会儿放弃,之后就不会有这么多委屈。”

    “狗。”向其非拍池衍手背,知这人不能总顺着,执意夺诺基亚来,“我想看,也想听,想知你的过去,我不委屈。我想你都告诉我。”

    除去凋零、盲目、狗血这些,如何形容池衍的初恋,要挑个好词,说“叛逆”,似乎都带褒义。

    那时,望江琴行开在城市之光隔室大,三五个唱片店不止,地面铺整齐漂亮的磨石,对外门面还有玻璃橱窗。老板姓李,才手祖传二一跨的四合院,转迷上自驾游,隔三差五不见踪影,池衍偶尔缺零便来这儿给人修琴赚外快,也顺带同老板打听不少行线路,方便和阿闹黎小久一起疯玩。

    除乐队相关的大小事宜,池衍平日最的无非是周日傍晚坐琴行外的台阶上等秦之默到来。初见此人,他就多少自卑。后来又知秦之默父辈靠实业起家,积蓄殷实,自己偏偏早早懂阶级差距四个大字怎么写。对方虽然周周来逛,但仅仅是为放风,真买乐一般从海外订,店里最贵的三角钢琴他也瞧不上。为给秦之默多留正面印象,池衍常蹩脚的/,他极不擅于此,看对方频繁憋笑就可知话里都是漏

    “我琴以前用lp,后来攒了把Mustang,不顺手,音也不太喜,未必更贵的就更好用吧?我看柯本的琴也不贵。我说真的,你什么时候来看我们演?我给你票,我们乐队的。名字叫滂沱。好听?我起的哈哈。谁?他什么的?啊啊啊那我想起来了,卡夫卡,我知他。室滂沱?题目我喜,有空找来读一读,但其实组乐队还忙的你知吧。专辑?快了,等了我送你一张。不用自己买,我玩乐队不为赚钱,不在乎那个,更不赚你钱。那为什么玩儿?我想想,嘶,非得说,想改变世界吧。”

    倒也有真话,或许穷惯了,的确不执着于赚钱,自负盈亏,再说这个也赔不到哪去。里还是因为喜,幼稚地想让别人也承认摇乐好,能多一人就是一人。后来屡次被阿闹指着后脑勺骂,你有病吧?上音乐节卖周边还要带两打碎瓜和丽丝囚徒的碟来,自己碟卖特好是么?一带二了都敢?二哥在城市之光给你单劈个货架放推荐都不够用是不是?

    那一年差两公分冲一米八,池衍得空跑地大找黎小久打球,一局五块,运气佳俩人能赚顿小脏串儿。他弹力好,篮板一抢一个准。黎小久除摸着鼓槌,其余时间一律不疾不徐,球场上查无此人。池衍自己打两个位置,练鲨鱼排。但每周见秦之默的那天,看他后跟着个直冲两米的盾盯腕表掐时算,毕恭毕敬开车门劝公哥时间到了该回家,也怵。聊天总不敢太放肆。

    于是就明着暗着怂恿他,你跟家里人摊开了聊聊,来玩儿而已不想人跟着,这事儿总不至于为难你吧?全然忘了曾经如何劝导邱一鸣听话。好在沟通也并非总是无效。第一次尝了甜,当秦之默只一人前往迷笛,穿越无数帐篷餐垫、满地酒罐和颓唐藏匿灵气的脸,在后台找到他时,池衍便耐不住冲上去把人往怀里拢。为让这个拥抱显得合理,还假装哥们相见似的攥拳擂人后背。

    而阿闹向来和同岗恋,常被调笑贝斯手是不是只能销。那时刚谈新男友,玩儿朋克,正如胶似漆,走哪带哪。即便如此她心里也是乐队更神圣,排第一,不可撼动。逢滂沱集活动,那您就自己找地方先歇着哈。结果隔天东灵山团建,池衍破天荒带着外人来,她同秦之默的梁便由此结

    但这是一切开始的地方,在山,伴随月升,、恨、希望、自毁,皆埋

    我真羡慕你们。

    是么,我们什么可羡慕的?吃了上顿没顿。

    该怎么说,自由?这词儿说起来还害臊的,反正和我不沾边。

    那有什么难的?只要你愿意就能有。

    真的?

    真的,来不来?我们的世界随时为你敞开。

    但想象的自由常与现实背而驰,于那年的秦之默亦如此。其父一路摸爬打在京城站稳脚跟,生除严厉外便是多疑,尤其不能容忍背叛。以至那次逃逸注定没有退路,也无非是从一个牢笼转移向另一个。远离塔,贫穷变成了新的桎梏。

    “但当时我还开心,觉得这个百利无一害。我喜他没有退路,变态吧。觉得我们现在一样了,那就只能相互依靠。虽然的确好好相小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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