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衍破天荒连着回了三条。号码是真的,这是其一。其二是银行卡号,后面接上一句,钱非要还的话就转到这张卡上。
“主姓名是秦之默。”这是第三条。
快到十,向其非约着陈澄逛唱片店。
他们俩是大二在社团认识,陈澄就是那类典型的小女孩儿,披肩发薄刘海儿,喜唱歌,声音也甜,大分时间沉迷粉红和蝴蝶结,熟到一定程度才能听见她吐脏话,可一蹦起迪就装朋克酷女孩。两人谈过一段时间的恋,八字不合,迅速和平分手。向其非的烧火当年就卖给了她,结果后来人在校园歌手大赛赢了奖金,加上自己攒的一些,立刻换了一把雅哈的全单。
陈澄曾经也迷过滂沱,尤其迷秦之默。恋的时候向其非没少从陈澄那儿听他们的八卦,每每提起她自己还要伤心一会儿,键盘手和主唱,那些舞台上的眉目传,舞台的勾肩搭背什么的,陈澄总能把这些蒜讲得天坠。向其非不信,说你们腐女行不行?就整天污蔑我们男间纯洁的革命友谊。陈澄就瞪着锤他两,大骂向其非愚蠢直男睛这么不好使戳了得了,省得待在脑袋上挤占公共面积。
结果刚刚收到池衍的短信,向其非立刻就想起这茬来,钱没继续转,心里怪怪的,像突然别了一块石儿在那儿,摸不着,又硌得慌,可能是理解不了,池衍为什么要让他给一个已经没了的人打钱。也可能是别的什么,说不上来。他反复开关了微信五六次,最后给陈澄发了条消息,我可能真的瞎。
陈澄秒回:“先说好!我有男朋友了!你有什么话想好再说!”
向其非想不好了,这话该怎么问?秦之默和池衍的事儿,当年不想听,总不让陈澄继续往聊,一聊就要吵架,现在倒好,上赶着哄姑开,陈澄倒是潇洒,“你那盘池衍签过名的CD给我怎样?”
向其非回:“那不行,别的碟,送你三盘,随便挑,如何?”
结果就是,陈澄现在抱着两张比约克,又从老板推荐的货架上拿走菅野洋给攻壳机动队的ost,滋滋趴在柜台上等向其非结账,边跟他讲:“我当时都跟你说他们俩在一块儿了,虽然没公开,但不谁问起来也没否定过,你偏不信,那还能怎么办?”
店又小又挤,瘦的一条,门外看过去像谁家的玄关敞在路上。碟片摞得颤颤巍巍,但也从来没见它们倒过。向其非付完钱,手里托着两杯刚排队买来的茶,心里愈发说不上来什么觉。推荐货架上最后一张唱片了陈澄的袋,他顺着别的货架一排一排往看,还没看到底,一辆破破烂烂的小型货车就停在门。
应声往外看,一男一女先后来,正从后备箱里一箱一箱往外扛货。
阿闹门看见向其非,两人还没来得及开,陈澄率先激动,从向其非手里把两杯饮料接过放上柜台,猛推他一把,“愣着嘛?快去帮忙!”
向其非便直愣愣往后车厢走,池衍正把两箱货垒在一起准备往里面搬,看见他也不怎么吃惊的样。虽然理论上说,好像也就没见过池衍吃惊。向其非自己也拽了一箱来,那两个女孩儿坐在门边碍事儿,一人一杯地饮料,跟老板唠嗑,顺便看他俩活儿,阿闹还隔着几米距离逗向其非:“能耐啊小向,这儿也能找得到,你是不是在池衍上装了定位追踪?”
我倒是想。向其非心说。
阿闹没完,瞥了陈澄,胳膊搭在人家肩膀上笑得贱嗖嗖:“还带了个?”
陈澄当即要撇清关系。向其非看池衍,对方还是该什么什么,一动静没有。他抿上嘴,少有的不想接话。
池衍把两箱货放回屋里,向其非跟在后面,箱里大概是各类唱片,比想象重。池衍回要把货从他手里接走,“你是客人,活儿用不着你。”
向其非不松手:“我乐意!”
见识过向其非的烦人,池衍也不打算拦他,横竖只剩最后两箱,一人一箱抱去算完。池衍跟老板对了货单,便去给推荐货架补唱片。一张一张排上去,有新的,也有一些价收的绝版旧碟。摇乐居多,黑旗,黑豹,声音园,还有早期的科恩和克里姆森国王,也有些向其非没听过没见过的。旁边两个女孩儿已经顺利聊上天,阿闹还跟老板唠了几句新乐队的事儿,向其非静静站着看池衍上货,好像在人群里第一次被孤立。
等池衍整理完货架,趁着人多,天冷,老板决意今天早关门,请大家吃的,又打了通电话,连带邀了既不沾亲也不带故的向其非和陈澄一起。
看着老板拉闸上锁,来这儿买了几年的唱片,向其非也是第一次认真观察起这个挤满碟片的小屋,还有那个可能一直以来由池衍整理的推荐货架,以及小店的门,黑底,白字儿,细瘦的,被挤在两家琴行之间——
城市之光。
向其非又去找池衍。对方的睛空的,也在看那灭了灯的字,左手夹着小半截烟,没,就由它燃烧,静默于黑透的夜晚,不知在想什么。
也许在想不在场的人,向其非收回视线。
那石儿别得他更难受了。
第8章 嫉妒
整锅羊蝎正咕嘟冒泡。
池衍也在叫城市之光的唱片店里活儿,不常面,负责帮老板订货,加上换推荐货架上的唱片。换句话讲,向其非平时听哪些音乐,几乎都先由池衍先筛过,如果说暧昧些,觉有像是养成。但如果在收到秦之默的卡号之前得知这件事,他也许能兴得没边儿,借着这个再轰炸池衍三百条,可现在,他的脑如同这锅羊,咕嘟咕嘟着,除非直接熄火,不然永远也停不来。
向其非挨着窗坐,斜对面是池衍。吃到半截,陈澄跟大家混得熟了,正对整桌讲向其非曾经的智障往事,结果报应很快就来了,她期末作业临时问题,被导师急电召回。向其非在锅里扒骨,埋啃得认真,心里恩前女友终于撤退,再不走怕是要给他掀个底儿掉,穿什么码的都要说去。却看斜对面那人不动筷,盘里净净,没沾过汤,仿佛烟喝酒能饱。向其非完一骨髓,莫名和池衍对上一秒,对方没挪开,反倒向其非扔了骨,脑袋瞥向窗,伸一手指沾着汽在玻璃上画圈儿。
阿闹把最后的捞池衍盘,又在铜锅里丢两块儿饼,同向其非描述儿里过的饼何其人间味,末了招呼服务员加涮菜。向其非应着,画圈儿的手也没停,池衍喊他回,递来两盘冻豆腐和海带结,说这边放不了,要挪几盘放在里面。
他接过来,盘底磕上桌面,黎小久才慌忙赶到,规规矩矩的蘑菇让外面的风给散,饱满的脑门,一言不发地摘着围巾,乍一看形象跟乐队毫不沾边,要不是还记得CD壳上成员介绍,向其非也无法确认这就是滂沱曾经的鼓手。黎小久绕了半圈要坐里面,阿闹挤着池衍给他腾位置,于是池衍又离向其非远了一。
面前的仍然没动。池衍说不饿,连着盘一块儿给了黎小久,老板用打火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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