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寄来的?”
严惊蛰还是有些意外。
当年她娘毅然决然的嫁给新科士的爹爹,听说国公府里就数舅舅和外祖母反对的最厉害,甚至母亲嫁前,外祖母还放狠话要与母亲断绝母女关系。
听爹爹说,她娘和外祖母之间的僵局直到爹爹升任雍州定北将军后才烟消云散,不过后来娘因病逝世后,裴严两家的关系又跌至冰。
她起先不明白其的缘由,前世投靠国公府后她才知晓,原来不知是谁在外祖母跟前嚼跟,言及爹爹在娘逝世后要另娶新妇,外祖母暗想沾不到严家的光便又和爹爹闹了起来。
娘死后的那两年,每回她和大哥去裴家小住,外祖母明里暗里总是撺掇大哥防着爹爹平日见到的那些狐媚。
大哥心直快,回到家就将外祖母的话一字不漏和爹爹说了,爹爹气急,从那以后,除了逢年过节,她和大哥再也没有去过外祖母家。
严惊蛰着信,仔细想想后,忽觉外祖母又寄来一封信她上京其实也说的过去。
要知上辈她去了京城后,很快就接到皇上的圣旨,里的太监当着裴国公府的面,旨追封爹爹为雍国公,而她,则册封为福信郡主。
裴家上似乎早已耳闻消息,围着她来回恭喜,尤其是外祖母,抱着她一一个‘心肝儿’喊,半天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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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惊蛰抿了抿,发现信还夹杂着几张银票。
展开一看,银票毫无折痕,平常应该是夹在木匣或者书本存放的,她低闻了闻,没错了,墨香郁。
这银票同样是用作盘缠使,一共五张共计五百两。
比之舅舅国公爷寄来的盘缠,简直判若云泥。
外祖母手这么阔绰,定是已经从太后那得知她将要被册封为郡主的事了。
但那又如何,银再丰盈,她依旧不打算去京城。
前世外祖母轻慢她爹,实则背地里不知沾了她爹这个将军多少光。
所以,用着国公府的银,严惊蛰一都不见外。
在系统无可奈何的目光,严惊蛰心安理得的收好银票,随后愉悦的赁了辆车,浩浩的发洛丰郡。
——系统先前说漏了嘴,嘿嘿,她爹和兄此刻就在洛丰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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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雨连棉,裴时臣端坐在书桌前,修的手指执起墨笔,却迟迟没有落。
今年是乡试大比之年,他和其他学一样静候着八月秋闱。
往常辰时过后,裴时臣都能写一篇锦绣文章了,可不知怎么的,今天愣是一个字都写不来。
雍州距京城赶慢赶要半个月的路程,驿站寄信走的是官,约莫五六天都能到,假使惊蛰表妹在接到父亲那封信后没有立即前往京城,那么这会应该收到他的信了。
在他看来,仅凭父亲一封毫无诚意的信是不可能撼动惊蛰表妹上京投靠裴家的,毕竟表妹刚烈,父亲拿区区五十两银打发表妹,未免有些看不起人。
所以他拿偷摸攒的银一并寄了过去,虽只有五百两,却是他这个名义上的世爷两年的积蓄。
已故的老国公爷并不,当年凭着一腔蛮力将太上皇从战场上救来,救天,那可是大功一件,就这样裴家从平民一跃升为门。
太后娘娘与太夫人好,大分原因就基于此。
然而,名声爵位是有了,可惜底薄弱。
老国公空有皇家恩,面三个儿,却无一在朝任职。
太后娘娘并没有薄待裴家,只怪裴家是扶不起的阿斗,除了已故老国公,真真是拎不像样的后代孙站来风光裴家。
与其他名门世家相比,裴家过得极为清贫。
为了人前面和家族生计,太夫人迫不得已老将,从大儿媳万氏手拿回馈权,勒令府各房正经主并仆人每月份例不超过十五两,裴时臣是太夫人手的命,份例要一些,每月三十两。
所以说,寄给严惊蛰的五百两,掏空了裴时臣大半积蓄这话一都不假。
路文言又止,犹豫半晌终究开:“世爷将银票都寄给表小了,那今天八月秋闱,咱们哪来银科举之用?”
裴时臣嘴翕动,提笔落几字,无所谓:“上京路程艰阻,表妹又是金贵的小,自然要赁辆好车,初寒气重,买衣裳首饰都要使银,姑娘家投奔上京,总是要打扮打扮的,我既有,给她一些无妨。”
路文心疼撇嘴,只要涉及雍州那位表小,世爷就上杆往上爬,这不,听闻国公爷只往雍州寄了五十两,世爷立命路武偷偷跑了一趟驿站。
五百两啊!
那可是世爷这两年攒着准备应对乡试用的,平时碰都不碰一,如今倒好,一气给了雍州那边。
“乡试的银我自有打算,你不用担心这个。”
裴时臣眸里漾一抹笑意,忽而运笔如飞,一首应景的赏雨诗跃然纸上。
搁笔后,裴时臣起慢悠悠的渡步至窗前,窗外雨滴成串绵秘不断,打在芭蕉叶上劈啪作响。
路文在一旁候着,好半晌,裴时臣才复有动静。
“听说家里今天来客人了?”
声音微冷,一听就知世爷不喜话这人。
路文如实禀报:“上门的是禹州老宅的族侄,叫裴和,是个读书的秀才公,国公夫人亲自门迎的此人,还让府上的人喊其和少爷,俨然是要在咱们府常住的意思。”
裴时臣心复杂的垂眸,万氏让裴和上门读书,打得是让裴和过继国公府的主意。
如今裴家是太夫人当家,万氏毫不遮掩的将裴和喊到家住,这里想来有太夫人应允的意思。
“太夫人……”裴时臣探究着低喃,不经意的抿轻笑。
裴和学问好,是禹州小有名气的才,没落的裴家这代唯有裴和能拿得手,太夫人同意万氏将裴和领国公府,不过是想栽培一个状元郎,到时候裴和在朝任职,多少能照应国公府一二。
这算盘打的甚好,难怪太夫人这些天对他明显冷淡许多。
试问有一个准士孙侄在前,谁还会搭理他这个‘文不成武不就’的草包世?
裴时臣指扣了两窗柩,院外骤然响起一声音:“堂兄可在屋?”
路文跑去看了一,是裴和。
裴时臣底的光一闪而过,他没找裴和,裴和倒是着急的找上他了。
一瞬,裴时臣将案上的诗文搓成团扔废纸篓里,脸上重新挂起往常惯有的无害笑容,脚步一拐,亲自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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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惊蛰了雍州城后,心大好。
然而系统心坠寒谭。
去洛丰郡的路上,严惊蛰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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