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夭寿的瘸赌老鬼噢,昨个儿又欠了人千把块钱了。”
“陆家婆娘又骂知夏了,可怜见的,这要是我闺女,我不得可劲儿疼啊!”
“……”
每日听着,赵钰涵也越发觉得她可怜,自己虽然寄人篱,但好在借住的亲戚待她都好,不曾受过委屈。虽然有时候会埋怨父母整天跑生意都没空见面,父母却都是真心实意地为她好。
有次早餐的时候大家都没谈论陆家,因为知夏就坐在边上,她来要了一碗免费的小米粥,两个素包,一一地啃着,边吃边泪。
那天她挨打了,脸上一个清晰的掌印,倒不是父母打她。因为她忘记帮弟弟写作业了,早上还没睡醒就挨了弟弟一掌,母亲数落她不把弟弟放心上,她辩驳了一句作业还是自己写比较好,不然养成坏习惯大就没有好成绩了,母亲又说她诅咒弟弟,生气得连早饭都没有准备。
知夏赶着去学校,只好来吃,又不敢吃太多,她的餐费总是被算的过分苛刻,一余钱都不会有,如果哪一餐吃多了,到最后一定是会饿肚的。
赵钰涵也在吃饭,看着知夏手里两个素包和一碗自己从来都嫌弃的小米粥,觉得格外凄凉,她有心多拿些给她,又怕伤害人,只好默默忍了。
那天知夏迟到了,从后巷到昭学四十分钟的车程,走路就算是抄近至少也要一个多小时,她赶到学校的时候,差不多第一节 课都快要课了。
杜衡老师是个很严厉的老师,成绩再好的人犯错了也要惩罚,他罚知夏晚自习去打扫空教室。
赵钰涵原本是想去帮她的,晚自习课留了来。
然而上楼的时候,她在楼梯拐角听到了一个男生的声音。
——陈淮。
他说:“陆知夏,这周我在皇俱乐332包厢等你,不来的话,你自己看着办!”
那是六月旬,临近期末,赵钰涵原本以为,陈淮是要知夏去帮他补习功课。
第6章
陆知夏,17岁,死亡时间7.6,尸发现时间8.17,间隔43天。
闫东白板上写这么一行字,把陆知夏的照片贴上去,然后退后一步,凝神看着。
照片上的姑娘笑得很甜,却平白让人觉得哀伤。
正是像朵一样的年纪。
“失踪这么多天,家里人一次也没有报警?也没有找过吗?”
“问了她养母,说是吵架后听陆知夏说要去找,所以就没再。”周奇那时候也很怀疑,不信一个女生走失了四十三天,竟然会没人注意到,后来问了才知,“邻居说自从陆知夏有了弟弟,陆母就不得陆知夏赶走。当时吵架了之后,陆知夏的母亲,怕是不得她别再回来吧!”
闫东蹙了蹙眉,微滞,养了那么久,就算是条狗,也该有些吧?
周奇说,“倒是她父亲找过,不过被陆母哄骗了几句,就没有再说过了!”他把一叠文件拿过来,递给闫东,“这是陆知夏的家关系调查表,你可以看一。”
他在旁边啧了一声,“有些时候真是不明白,为什么越是狼心狗肺的人,活的越久!”
“有些人活着,她已经死了!”闫东冷笑了声,翻着文件一页一页的看。
陆知夏的亲生母亲是一名医生,二十多岁嫁给一名刑警,但因为无法忍受夫妻时间离别和每日提心吊胆,很快就离婚了,大女儿留给了丈夫。
之后嫁给了同是医生的同事,不过不幸的是,她和丈夫双双车祸,丈夫当场死亡,她病危,抢救本来还算成功,但是七十二小时后病突然急转直,抢救了四次,最终还是没能救回来,临死的时候,前夫去看她,她把小女儿也托付给了前夫。
那名刑警一个人带两个女儿,只是养到六岁的时候,他任务也被歹徒枪击致死,追封为烈士,局里给了不菲的问金,然后陆家夫妻看了那钱(当然,这只是闫东的猜测),仗着是陆知夏亲生父亲的小叔和婶婶,把陆知夏连带着抚恤金接回了家。
……
“陆知夏和母亲吵架之后,有说过要去找?”闫东合上资料,不想再看。
“是的,同母异父的,当初父亲事之后,被刑侦队的队收养了,这几年因为工作调动,远在外省,有行过电话联系,陆知夏并没有去找,也没有向对方透漏过这方面的意图。至于陆知夏养母所说,是真的,还是为了给自己开脱,那就不得而知了。”
周奇去外面了一支烟,觉得有些难受,他在江县北城区派所当了三年的民警了,接的都是一些小案,有时候会想这日多无趣,什么连环杀人案啊悬案疑案之类的大案统统和他们无缘。
这次昭学女学生自杀案已经算是最大的了,可是调查的越久就越觉得难受,接了太多人暗的一面,会怀疑警察存在的意义,纯粹的变态总是少的,那些为了犯罪而犯罪的疯们他们这些民警可能穷其一生也无法接到。
而遇到的都是这些难断的家务事,从细小的微弱的细节透漏来的恶意和肮脏,像是夏天的嗡嗡飞的苍蝇,不够罪大恶极,却足够恶心。
那样的还是朵一样的女孩,就算是养母,怎么狠心就那样对待,究竟了什么,得一个少女愿去死。
“走吧,去见一见。”闫东拍了周奇一,“刚问过,她现在在江县,转学到昭学那边了。”
周奇搓了搓脸,“闫组,你们重案组不是一向只接大案吗?怎么来调查这个案了。”
闫东顿了脚,看着他,“得到关键证据,怀疑陆知夏和一起重大案件有牵扯,她是关键证人,但是我们即将召唤她的第二天,就得到她已自杀的消息,那时候是8月18日,她的尸刚刚发现。我们怀疑嫌疑人故意示威。”
“什么重大……案件?”周奇吞了唾沫。
闫东看了他一,“暂时还不能透,抱歉。”
周奇想了想,“当时发现尸的是学校施工的工人,艺术大楼在西北角,而施工地在东南角,本来是不会去那边的,但是那天似乎是了问题,很多人拉肚,教学楼都是封闭的,他们用的厕所是场附近的公共厕所,坑位很少,所以有些工人就只能去找另外隐蔽的地方解决,然后就摸到了艺术大楼,据说他们在外面的时候还不觉得,一楼就闻到一郁的腐臭味,有人就顺着味去找了找,然后就看见了尸,当场就报了警,那天应该完全是于偶然状况,不会是您说的况吧?”
“但愿!”
闫东沉思了片刻,想起沈正锋前辈在世的时候,那时候自己还是个刚队的小,横冲直撞,冲动,沈队却是个很宽厚温和的辈,事周到仔细,那样一个人,带着两个女儿也十分不容易,队里的人就经常把两个小不偷偷带到局里来,谁闲了就照顾着,虽然每次都会被队骂,但大家乐此不彼。
大女儿是个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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