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烟火整个京城都设了燃放,力求所有百姓都能亲目睹帝后大婚的盛宴,真正与民同乐。
淮祯在王府时专门给楚韶放过一场烟火,那时候的楚韶好哄得不行,几簇烟就能让他双笑,直达心底。
如今整个京城都为他一人燃起盛大绚烂的烟火,整个夜空亮如白昼,连月亮和星星都暂时被夺去了几分光芒。
可楚韶却连嘴角带笑都不到。
淮祯惴惴不安,他握过楚韶的手,小心翼翼地问,“这场烟火不好看?”
“烟火很好,只是看的人心境变了。”楚韶回眸看着淮祯,回忆:“我想起当日睛刚刚复明那一瞬,看到的也是这么一场烟火,后来司云告诉我,那是你给文容语放的,从那一刻前,所有烟火于我而言,都只剩扎和刺目。”
他默默地把自己的手从淮祯手心回。
淮九顾失落又无措,边众人都在为这场烟呼雀跃,街上的百姓载歌载舞,笑声冲天。
这场价值千两黄金的表演让所有人快乐,可他真正想要取悦的前人,却连个笑都不愿意给他。
“烟...也没什么好看的。”他牵过楚韶的手,带他离开了东边的台,“我带你去看别的,你一定会兴的。”
楚韶被他带到了南面的台上,这里人少,正对着刑的方向,在烟照耀亮如白昼的刑大牢,正有序地释放着其的犯人。
楚韶定睛细看,找到了那个曾在他面前唱南岐民歌的昔日,还有两袖空空,随风飘扬的弓箭手。
“朕之前承诺,只要你愿意回到溱,朕就释放所有南岐战俘。今日大婚,朕大赦所有俘虏,他们不仅能重获自由,还能得到一百两的安家费,以后回岐州也好,留在京都也好,都可以生存得去。”
淮祯双手搭在楚韶肩上,眸倒映着烟火的光芒,“韶儿,如此你可开心吗?”
楚韶没想到他真能释放战俘,这相当于制让溱和南岐冰释前嫌,相当于他不顾溱民心和朝舆论,执意抹去了两国曾经的血海仇,他甚至可以预见到,明日早朝,淮祯将因为这次大赦而面临言官的诛笔伐。
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抬贵手,这位新帝要为此承担如山一般重的舆论压力,而他豁自己的声誉,只是想博楚韶在大婚这日笑一笑。
楚轻煦原该谢淮祯的大度与守诺,好话到了嘴边,却生生转成了:“我也算是南岐战俘,你也能放我自由吗?”
淮祯双手一颤,脸慢慢沉了来,无奈地:“韶儿,你不能太贪心。”
楚韶没有争辩,他知他给不了自己满意的答案。
他今日乖乖顺从淮祯,所以他才遵守承诺,放过这些俘虏,若有朝一日,淮祯变心,移他人,又或者像之前那样,为了一个“文容语”取舍掉自己,那么这些暂得自由的俘虏是不是又要被抓回牢笼?
溱驻军江北,相当于悬了把刀在北游上,刀要是落,哥哥必受牵连,这刀悬在楚昀上跟悬在楚韶上没有区别。
楚轻煦相信淮祯对自己有几分真心,但过去一年伤痕都在警醒他,这几分真心不能久。
他阖眸,受着寒风敲打,手慢慢攥,不断地在心里告诫自己:
靠着淮九顾的几分真心苟延残,只会重蹈过去的覆辙。
第77章 立威(一)
烟火散去,笙歌鼎沸的皇渐渐归于静谧,殿大门结驷连骑,居住在外的宾客在声笑语各自还家。
栖梧喜烛通明,椒红香。
桌上摆着两个装满西凤酒的琉璃金盏,酒清亮透明,酒盏端用一红线绑着。
“请帝后同饮合卺酒。”司礼官声祝,“自此夫妻一,永不分离。”
“好!!!”淮暄声喝彩,引得房一众人等附和叫好。
这气氛烘得太到位了,楚韶有骑虎难,他原先不仅不想拜堂,连杯酒都懒得喝,现在被一屋好友至亲投以祝福的目光,一时倒不好驳淮九顾的脸面了。
淮祯迫不及待地拿起琉璃金盏,期盼地看着楚韶,双同喜烛一般明亮。
楚昀就站在旁边,面上无喜无悲,但若是弟弟此刻一不愿,楚昀一定会当场砸了这个和谐局面,把楚韶带走悔婚。
悔婚容易,收场却难,终究不过是又绕回像北游那样的死局罢了。
楚韶只能挤一个笑来,拿起酒盏,淮九顾被若惊,忙同他绕了手臂,两人一同仰,饮尽这盏合卺酒。
楚昀轻叹一气,终究是替整个楚家认命了。
“房的吉时到了!”淮暄比司礼官还要尽职尽责,气十足地喊,“宵一刻值千!金!”
“千金”两个字咬得极重,明显是在暗示什么。
淮九顾会意,抬手抓了一把纯金生撒过去,用这“千金”来讨好这些随时可能闹房的挚友至亲,众人被金买通,自然不会再多为难。
淮祯特意往楚昀怀里撒了一大把,楚昀就算不想接,手心也终是落了两颗金,照俗礼,接了金就不好再闹房了。
一把又一把黄金雨洒,寝殿终于只剩皇帝和楚韶两个人了。
喜烛的灯芯爆了两三,听得人心。
淮九顾又给自己了两杯酒,终于壮着胆去摸楚韶的手,“朕...许久没抱小韶了。”
他的“抱”,自然不是简单的抱。
虽说是房烛夜,可楚韶并不想事事都顺淮祯的心意。
他故意问:“你第一次抱我是什么时候?”
淮祯一愣,被酒熏得朦胧的双眸刹那间清亮过来,他试图借酒掩盖过去的错,然而楚韶是清醒的。
“是在岐州的画舫上,你说要把我扔湖里自生自灭,然后呢,然后你就扒了我的衣服,要了我。”
淮祯耳生,生哽,他低了,眸垂低,盯着杯盏的酒。
“我已经记不清那时候有多疼了,船之后,我走不动,想让你扶我一把,你说什么来着?”楚韶故意蹙眉,而后豁然,“你让我求你,你说,我的求饶声最动听,听多少遍都不够。”
楚轻煦云淡风轻地翻着血淋淋的旧账,“你执意要在某件事上赢过我,战场上不行,就在床上,那钟蛊到底是跟字沾边,过去一年,你在我不清醒的况,‘抱’了多少次,九顾,你还记得吗?”
淮祯把埋得更低,鼻尖都要碰到酒的面了。
楚韶翻开自己的衣袖,手腕上两贯穿的伤疤,回忆:“我还记得三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大婚的夜晚,魏庸喝醉了酒,想禽兽之事,我拿起藏在枕的匕首,一刀穿了他的左,那时我还顾念着他是南岐的君主,就这样死了的话百姓怎么办,所以没有扎他的心脏,反抗的后果是被凿穿了腕骨,这双手算是废了。”
“...轻煦...”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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