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又见到了面前这个大俊朗的男人,更加确信自己尚在人世。
人既然活着,总要有个姓名和份。
我是谁?楚韶穷思竭想。
淮祯见他神放空,眉拧,像极了五六岁时在国监被先生考校课业又恰好不会的自己。
这因为无知而生的愚钝是装不来的。
裕王确信他是真的忘了个彻底,正打算用编好的说辞把楚韶去,这时吴莽带了军务赶来,他看了楚韶一,才禀报:
“殿,岐都的百姓知楚韶被俘后,个个在家门悬挂刀剑,以此抗议。”
破城灭国之后,但凡有远见的将领都不会对无辜百姓杀手,这样不仅会在后世史书里遭人诟病,也会尽失民心,得一个暴君的衔。
只有一况除外,那就是百姓在家门悬挂刀剑,不是菜刀还是木剑,都是公然向正规军挑衅的举动,有“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意思。
这况,军队回击也在理之,就算最后全城被屠,后世最多叹一句某国百姓有傲骨,无人会非议屠城的军队。
淮祯当年收服北游十二时,也曾遇到过骨气尚在的族,誓死不亡国臣的平民不在少数,但无一人敢在门悬挂刀剑示威。
要知,裕王麾最末的小兵,斩杀一个平民也如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玄武大炮昨夜就撤了,“屠城立威”只是淮祯为了楚韶来刻意撒播的谣言。
原以为那群百姓被这么一吓就该藏在郊外不敢来,没想到他们居然为了楚韶敢跟三万溱正规军对抗。
这完全乎淮祯的预料,他似乎低估了楚韶在南岐百姓心的分量。
楚韶听到“悬挂刀剑”四个字时,伸手抓了淮祯的衣袖,晃着担忧。
这让淮祯想起自己的母妃。
他年少时就喜舞刀剑,某一年,北游的使臣来访溱,游氏的小王当着众大臣的面向淮祯发挑战。
那时北游十二还未完全臣服于溱,两国的小皇打擂台,看似是孩童之间的打闹,实则事关国家颜面。
淮祯记得十岁的自己接过那柄剑时,母妃的担忧,和前的楚韶,如一辙。
他许久没有被这样的目光注视过了。
“楚韶,你愿意帮我吗?”
楚韶愣了一,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的名字。
淮祯说:“你姓楚,单名韶,字轻煦,煦韶光的煦。”
楚韶想起吴莽的话:“所以,我被俘虏了?”
他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可能险境,四周围观他的人可能都是敌人。
淮祯故意吓他:“如果是我把你俘虏了,你怕不怕?”
楚韶一副天塌来的表:“你为什么俘虏我?你不是好人吗?”
淮祯:“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好人了?”
楚韶看他的目光立刻从仰慕转为哀怨。
吴莽人如其名的莽,忽然冲楚韶凶:“放肆,你怎可对裕王殿无礼?”
他的声音太了,像只野兽忽然凑到楚韶耳边大吼了一声,昨日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楚韶如何经得起这么一吓。
淮祯看他脸刷的苍白去,预判到接来会发生什么,上手把楚韶搂到怀里,楚韶这才没有摔去,混沌间,他听到淮祯替自己吼了回去:
“吴将军好大的官威,在我面前咋呼,究竟是谁在放肆?”
吴莽:“…殿?”
吴莽是淮祯边的老将,行事风格一向如此,今日还是第一次被王爷指责。
屠危急忙上前偷偷掐了吴莽后背,给他提了个醒,吴莽云里雾里,只得先把错认:“殿恕罪,微臣…鲁莽了。”
淮祯拍了拍楚韶单薄的后背,“没事了,别怕。”
楚韶惊惧不已:“你…究竟是谁?”
鉴于昨日险些气死楚韶这一前车之鉴,淮祯生怕自己今日会把楚韶吓死,也没敢再卖关,他把自己的份如实告知,同时又给楚韶编了个半真半假的家世。
“你是溱随州楚家的幺,三年前的战,你被南岐俘去了质,之后又被魏庸看上,困在南了三年皇后。”
“昨日破城时,南岐的残兵将你提上城楼,试图以你为人质来威胁本王,你誓死不从,了城楼,幸而我接住了你,但你伤到了后脑,所以忘了许多事。”
“原来如此,是你接住了我,救我一命…”
楚韶对自己一无所知,淮祯说什么他都信。
他懵懵懂懂地接受了自己上这曲折的遭遇,又忍不住想知得更详细些。
“魏庸是谁?”
“魏庸是南岐的狗皇帝,已经被我们王爷打跑了。”答话的是屠危,他也是个糙汉,但对楚韶说话时,却自带三分恭敬。
楚韶理了理思路,“你是溱的王爷,魏庸是南岐的狗皇帝。”
他一本正经地说“狗皇帝”三个字,让淮祯觉得十分动听。
楚韶迟钝地盘算一个他无法接受的事实:“我跟魏庸是…是什么关系?”
从小坡上来的宁远邱说:“你是南岐正儿八经受封的君后。”
楚韶仿佛凭空被人喂了只苍蝇,他忽然推开淮祯的怀抱,光着脚在草地上踉跄两步,捂着嘴,转呕了起来。
这一反应乎所有人的意料,连慕容犹都拿不准这是释忧的毒发作还是楚韶打心里恶心魏庸这个人。
淮祯看他站都站不稳,很怕他厥过去。
自从昨日把楚韶气断气后,他总有一楚韶随时会死在自己面前的忧虑。
看他摇摇坠,就忍不住想把人重新拉回怀里。
楚韶见他靠近,把双手搭在前,抗拒地怼开淮祯:“别过来!我很脏!”
“你怎会这么想?”
楚韶盈着两汪泪:“我…难不该是跟你…?”
淮祯恍然,原来他在意的是这个。
钟蛊让楚韶仅仅钟于淮祯一人,这关系自然也只能跟淮祯发生。
除了淮祯能碰他,其他人都不行。
楚韶在南遭遇过什么,淮祯并不清楚,但他能确定一,哪怕楚韶了三年君后,魏庸应该都没能碰过他。
想也知,楚韶如此刚烈之人,如果真在魏庸手受过这等屈辱,恐怕早已以死明志,他也不会被废双手被锁双足还被魏庸诋毁为“疯”。
越是得不到,魏庸才越是发狂,越想毁了他。
“所谓的皇后,那只是个有名无实的位分而已,你上是清白的。”
他切了楚韶当的心结。
这话虽然隐晦,但旁人也都听得懂,吴莽更是老脸一红,不明白王爷为什么会跟一个敌方俘虏谈这事。
楚韶包着两汪泪,轻声问:“真的吗?”
“真的,魏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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